顾昭眼神微暗。
他方才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却也瞧见玉符上蜉蝣的纹章。师尊最近在托蜉蝣查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叫他知道?
他心思几转,决定晚些时候去问问蜉蝣,口中只抱怨着:“师尊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也不告诉我,弟子养了这样多的人手难道还不够师尊用的吗?”
钟妙弹了他鼻尖一下:“拈酸吃醋,知道你能干,走吧,去问问那县令的情况。”
县令已读完卷宗,想着自己独在异乡又身陷困境,又瞧见这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更是忍不住长吁短叹。
对于钟妙而言,博取他人信任实在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给自己编造了个捕快身份,很快就同县令聊开。
半真半假地讲了些游历见闻,却听县令轻轻叹了口气。
“愚兄曾有个不错的朋友,也很爱听这些传闻,可惜他今日不在。”
他说完也自觉失言,干脆将话题转回,说起央朝的近况。
随着这些年不断有修士前来,央朝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生态,与从前的看天吃饭不同,如今无论是农业还是建造都更依赖修士的力量。
譬如干旱少雨,从前只能眼看着土地干裂,现在却能请修士画符降水。若是修筑城墙,从前必须得征召徭役辛劳数月,但换了修士只需短短数息便能建成。
从前判定一个城镇是否繁华的标准是人口与税收,但一百年后的今天,已经变成了供养修士的多少。
县令忧心忡忡:“愚兄这几日去田间询问,许多农夫连节气都不能分辨清楚,倘若时候再长一些,岂不是连如何耕种都要忘了?”
何况修士与凡人的力量差距过大,说句大不敬的,当今在时或许还能压制一二,但若是当今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