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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月忙碌不休,旱情得以缓解,丞相却在丰收到来之前,吐血晕倒在了田间。

再也没醒来。

这个噩耗,是由萧执月带回京城的。

“我将他埋葬在了漠北的山岗上,还种了一棵白杨树。在那里,他能看到河边的水车,看到丰收的万亩金黄。他会看见他丈量过的河山,看见和他攀谈过的农人,那是他的心愿,他会高兴的。”

萧执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桌上。

“这是他写给你的书,有他一笔笔写下的地方风土、田亩良种,有我们一起丈量过的土地亩数,还有他这几个月试验出来的农肥配方、套种农经。整整七个月,他没好好休息过一日,好似浪费一点时间天就会塌下来,连我也劝不住他。这本书,萧毓风,你好好看看,这是他的心,是他作为元岚丞相的一生。”

萧毓风月前收到信,就知道秦牧野死去的噩耗,忙碌中慢慢从绝望中缓了过来,此时他顾不上看书,只抖着手去触碰萧执月的鬓角:“皇兄,你的头发……”

离开京城时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竟是满头霜雪。

萧执月拍拍萧毓风的肩膀:“他睡着之后,我守着他等了三天,没看到他醒来,就这样了。没事的,会在意这些的人已经不在了,其他人恨不得我死,我生与我死,我病与我忧,又有什么关系呢。”

陪心爱的人踏过了元岚最辽远的土地,见识过最高峻的山峰,看到无数因贫苦挣扎的人,之前的私人恩怨,便都化为了云烟。

萧执月也明白了秦牧野的心意。

他从过去的泥淖走了出来,指引他走出困境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萧执月摸了摸怀里的免罪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