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淮慢悠悠戴上眼镜,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来,“你们看,这是他上次季考的成绩”,说着展开一张纸,给在场的众人看,上面赫然列着齐斐然每一门分数和班级、年纪的名次。
齐斐然目瞪口呆,对自己的爹深表无语,有这么晒娃的吗?
“班级第七,年纪第五十六名,齐少真厉害啊!”
“原来是学霸,太不一般了,咱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能有这种成绩太难得了!”
众人齐齐拍马,齐连淮满脸得意,却做作谦虚:“哎,别夸他,不经夸,夸他就要上天了。”
齐斐然面无表情,心想,我看您老要上天。
第二天,作为隐姓埋名的齐家独子,齐斐然躲过媒体的闪光灯,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吃着饭,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爹,还有各个高管领导,以及面和心不和的堂叔堂婶们。
从小就被赋予继承人这一重担长大的齐斐然,一直像被重金打造的瓷器一样,被大人们用放大镜探照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害怕他某一处长歪,或是干脆没有那个天赋。
不服输的齐斐然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甚至是出类拔萃的“成品”,却对是否要接下这一重担而迷茫,因为很早他就知道,父亲不是任人唯亲的人,他和爷爷打造的商业帝国,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继承并发扬光大,那就可以交付给更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他只是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看轻。
早上给父亲磕了头祝了生日快乐,父亲问齐斐然准备考哪所大学,他犹豫了,回国前他原计划去自己喜欢的S大,学习有兴趣的金融专业,可现在他却无法明确说出未来要去哪就读了。
因为要看另一个人的意愿。
晚上父亲的生日聚会结束了,齐斐然告辞后,撇开管家和保镖,一个人开着车慢慢往回走,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等晃过神来,已经把车开到林时新家的菜店附近了。
齐斐然把车停下,坐在车里熄了火,远远地看到林时新在小店门口鼓弄一个烧火炉子,烟火弥漫,他在辛勤地制造雾霾。
他穿着白色脏兮兮小棉袄,带着毛线帽子,手里拿着一个烧火棍子一直往炉子里捅着,沈莹在一旁小板凳上坐着,手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会不会弄啊?这地瓜还能烤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