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征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偏头看了看周围,只有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和风刮树叶而引起的沙沙声。
随即,他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嘴角垂下来,将手掌覆盖在解嶙的心口上,淡金色的灵力如风般涌动着淌入解嶙的体内。
血暂时止住了,天征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下来。他诱发剑阵,又给解嶙疗伤,这让他体内大部分的灵力已经流失了,导致他有些力不从心。天征隐忍痛苦,低咳几声,跪坐在地上,伸手揽着解嶙的腰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再次缠上了解嶙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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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嶙胸口的伤若是止住血便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恢复体力和等待护心鳞生长出来,但当他觉得伤口处微微发痒时,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前胸一片凉,身下软软的。但头脑里还是混沌一片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看见了一个白衣人影在替自己包扎伤口。
那人极认真,不管做什么都十分专注,只不过,是蒙着眼的。
那抹白,就算化成灰了解嶙也能认出来,是他那白眼狼本命剑的人形。
解嶙直觉自己是在做梦,干脆利落地重新闭上双眼,又昏沉沉地睡去了。
在他睡过去的一刹那,耳边又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是夜幕低垂,繁星千里。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枯萎的灵脉像是受到滋润过,已经变得畅通,损伤也都被修复了,甚至……他感觉不到自己护心鳞被拔下之后伤口的疼痛。
解嶙骤然想起自己梦中所见的那个给他包扎伤口的白衣人影,心跳加速,不敢置信一样解开自己的衣服,猛然低头,发现伤口已经被处理得非常漂亮用心,只不过因他动作幅度太大,有点艳红的血迹从里面洇了出来。
解嶙怔然,手无力地从衣襟上垂下来,抬眼瞥着远处肮脏陈旧的天征,眼中的光一寸一寸地熄灭了。
这个模样的天征,怎么可能化出人形给他包扎伤口,甚至输送灵力。
怕不是自己梦游给自己处理的伤口。
解嶙自嘲地笑笑,嘲一声自己真是异想天开,随后整理好衣服,却是有些迷茫前路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