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似干枯死亡的老树,了无生机。
司律嘲讽道:“师父,师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你要舍小家救大家,你的道义,你的法,你要成全天下人,你要护住整个阿弥天,区区我一条贱命算得了什么?
“就像我那个愚蠢至极的师兄。”
空山深深闭上了眼,他的脸色灰败,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都没把这个走入歧途徒弟,拉回到正轨上来。
名动津川的空山大师,怎么会败于自己的徒儿手中?只不过是在双方均发出死招的那一瞬间,空山终是有多方考量,不舍得亲自了结了司律,以至于他在最后那一瞬间,使锡杖偏离了毫厘之远。
但司律却并没有留情,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刺进了空山胸膛,抓出了那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渺音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他哭闹着,撕心裂肺,若不是解嶙一直拉着他,恐怕他就已经冲出了那道光墙,去跟司律决一死战。
司律笑得嚣张又张狂,他转过头来,看着渺音,大笑道:“小废物,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你有那个本事吗?你就在你师父给你的壳子里缩一辈子吧!”
渺音擦干眼泪,用已经哑了的嗓音铿锵喊道:“司、律!”
阿弥天内其他的弟子观察到荣堂这边的动静,纷纷赶来,却在看到这边的景象之后大惊失色,纷纷怀疑是不是自己二师兄在开玩笑。
司律仿佛嫌脏似的抽出手,掏出一块绢布,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手,随后将布扔掉了。
空山的身体仿佛没有多少重量,失去司律的支撑之后,仿佛如深秋从枝头飘落的落叶,潦草而随意地飘落地面,了结一生。
解嶙也红了眼,疯了一样对那些后来赶到的弟子吼道:“愣着干什么!去蓬莱阁,去七星殿,去无悲天!叫人来,能叫多少叫多少!”
其他弟子虽不了解解嶙的身份,但一时六神无主,觉得解嶙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应了,有几个弟子交换了眼色,一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