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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彻,湖面波光粼粼,湖心矗立着一座塔楼,约莫六丈高,髹以白漆,亭角如翼高飞,四角各坠一皎洁如月的珠子,长长的红色穗子随风翩飞。

陆逊抬眸眺望着湖心的塔楼,这便是陆家祠堂天一阁了。

小厮走到湖边矗立的一只石鹤前,双手抱住顺时针缓缓转了一圈,只听得又是阵“轰隆隆”闷响,一道曲折复廊便浮在了水面上。

“少主,请。”小厮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朝陆逊作了一揖。

“有劳。”陆逊略一点头,抬步踩上被水浸湿的浮廊,快步朝湖心的天一阁走去。

这天一阁陆文英当传家宝儿似的命陆家世代守护,瓦碎了便换新瓦,砖墙不牢靠了便舔新砖,一晃眼便传了两百多年。

陆逊携十六名陆府护卫走至阁楼门前,他将这些人分作四班,每班四人,分别看守天一阁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他自己则亲自进入阁内,看护秘籍。

站在湖岸的小厮见他们都已走过浮廊,于是重新将石鹤又转了回去,“咔哒哒”一阵声音响过,浮廊沉入水底,天一阁与外界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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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南园,枇杷树亭亭如盖,遮去了大半日光。

这是陆绍住的屋子,他死后陆三爷不准任何人动南园的摆设,于是这些年来南园一直无人打理修葺,枯草连片,竹门泛黄,瓦砾破碎,在白日里都显得异常阴冷。

陆峋躲在屋子的西墙角,他嘴唇泛紫,面色透着黑气,身上的夜行衣褪下撂在一旁,胸口袒露,一枚铁镖深深插在他的心口,皮肉已经溃烂,紫黑色的脓血不断淌出。

他撕了块布料咬在嘴里,掏出匕首狠狠地剜向胸口,额头冷汗打湿白发,听得“呛啷”一声,铁镖掉落在地,陆峋大口大口喘气,缓了一阵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胡乱贴上。

然而这并不能缓解伤势,那枚铁镖上喂有剧毒,伤处又在心口,他用内里将毒逼在下三路,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

使暗器的人他没瞧见,双腿被剧毒逼得已经无法行走,陆峋绝望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远儿却在此时被杀,派出去的那群教徒也没有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