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几步,贺栖州看清了,那灯火是围作一团的竹溪村民。
要是放平时,贺栖州估计还有几分耐心,可到了今日,他是如何也不愿腾出时间与他们解释了。他刚到院门口,便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人多口杂,一人一句,吵得贺栖洲脑袋生疼,他斜睨一眼,喝道:“闭嘴!”
刚刚还嗡成一团的村民顿时噤了声。可不过一会,他们又嘟囔起来,竹生从人群中钻出,指着贺栖洲便道:“看到没看到没!这什么态度!贺道长,你到竹溪村来的时候,咱们乡亲们可是很欢迎你的,对你那叫一个热情!你现在……是明知那狐狸为非作歹,也要护着他,跟村里人对着干了?”
村民们一见有人撑腰,便纷纷附和:“对啊!”
这边话说着,那边贺栖洲已经足尖一点翻进了院子,压根就没想搭理他们。
村里人见他这个态度,又是一阵喧闹,一个个扒开院门就要往里冲,竹生跑在最前面,喊得最积极:“你什么意思!你说能管好这狐狸,现在他不仅偷了浮雪的嫁妆,还把竹远吓得发烧了!追着我在山里跑了那么大一通,害得我摔了一跤,现在走路还疼……”
“那你死了吗?”贺栖洲冷道。
竹生被这话噎了个正着,他支吾一阵,猛地啐了一口:“我呸!我福大命大!要是死了!现在是谁跟你说话呢!”
贺栖洲冷笑一声,只一伸手,那院内闲置的木剑便飞了过来,红光一闪,整个竹溪村都被一层散着微红光晕的屏障所包裹。村民们从没见过这阵仗,再看着贺栖洲的笑,竟纷纷恐慌起来,竹生更是见风就是雨,大喊道:“他要杀人了!他要杀了我们!他……”
“你可以再多说一句话,看看我敢还是不敢。”贺栖洲一眯眼,将木剑扔下。这话一出,围坐一团的人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敛声屏气,一句多的话都没了。
“竹生公子,你进我屋里,翻我行囊,将我的灵符偷得一张不剩,现在还要倒打一耙。你在竹溪村活了这么多年,竟没被人按在地上痛打,当真是民风良善。”贺栖洲冷声讽刺道,“你口口声声辞年偷你东西,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又有谁亲眼看到,亲手捉到?证据何在?”
“这……”村民们一时语塞,竟一个冒头的都没了。
“好,就算过往那些盗窃均为实情,我也认了你们的控诉,银钱赔偿,只多不少,你们掂量掂量自己的银袋子,里面有没有我贺栖洲的钱?”
毕竟拿人手短,这话一出来,在场的无论老小,脸上均是挂不住的,全都理亏地低下头去。
贺栖洲又道:“竹溪村后山,一直有个吃人害命的妖怪,这妖怪潜于水中,不知带走了竹溪村过往多少条人命,你们这一代又有谁听闻,有谁知晓?”
一青年怯怯道:“那妖怪……不是那狐狸吗?是他一直拦着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