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停在徐府门前。秦歌背着人,不方便叫门,便由贺栖洲上前拍门,看看能不能唤个管家前来接应。可几人没想到的是,这家中的门敲了半天,竟也没有一个人来应,不知是这位徐大人把人都大发了,还是他本就没有仆从照顾。
贺栖洲后退几步,道:“好像没人。”
秦歌一听这话,立刻把徐问之放下,又怕他昏睡着摔地上受伤,便将他托付给矮了一头的辞年,摩拳擦掌道:“没事,区区门闩,咱们踹开。”
“……我看你是有点毛病。”贺栖洲“啧”了一声,给辞年搭了把手,道了声“得罪”,便开始从徐大人身上搜钥匙,这头刚搜完钱袋呢,身后就传来一声“哐啷”,贺栖洲一惊,秦歌这没脑子的不会真把人家的门给砸了吧?他忙一回头,只见叙府正门大开,而秦歌就站在门里,冲他们招手:“还找什么钥匙,这门就不是从外面关的,屋里肯定有人,只是没听见罢了。我翻墙进来把门开了,来吧,咱们找张床让他休息会。”
几人架着徐问之一进屋,才发觉这屋里确实是有人的。
就在他们走近院子的瞬间,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正用他最快的速度急匆匆地从后院挪出来,一见几人,这老人吃了一惊,哆嗦道:“你们……你们……”
贺栖洲忙道:“老人家,我们是徐大人的同僚,他喝多了,我们给他送回来,您带个路,我们把他送回卧房去照顾着。”
老人虽动作迟缓,却耳聪目明。他一听徐问之醉酒,便深深叹了口气,缓缓抬手,指向了东边的游廊:“到尽头便是了……有劳几位大人,小的先去烧水,稍后送过去。”
这院子很小,若说得市侩些,根本不像个京官该有的宅子,当然贺栖洲也没资格说人家,要是光看他那宅子,他可比徐问之更不像个京官。短短数十步,几人便将徐问之扶到了卧房,一开门,这琳琅满目的书画纸笔,还以为是倒了哪家公子哥的藏书阁来。
卧室很小,除了床,便是书案和书柜,无论徐问之这段时日如何烂醉如泥,他的卧室却始终整整齐齐,连摊在床头的书都未曾卷边。秦歌把人放到床上,长舒了一口气:“幸亏遇到的还算熟人,不然你说说,礼部侍郎醉酒大闹西市,真被逮起来了谁面子上挂的住啊……”
“几位大人,劳烦让让……”
秦歌赶忙闪身,唯恐碰着这颤颤巍巍的老人家,贺栖洲赶忙接过水盆,道:“老人家,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好了。”
“徐大人他,今天也出去喝酒了吧……”老人家放下水盆,叹了口气,他将帕子浸湿了温水,替徐问之擦脸,“可有欠店家酒钱吗?”
“没有,该给的都给了。”贺栖洲见他执意要照顾,便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刚才在院子里还不觉得,这一进了屋,离得近了,贺栖洲才发觉这老人十分瘦弱,而且腿脚不便,倒是没有外伤,只是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且走不太快。秦歌看他照顾自己都费劲,还要伺候这个醉酒昏睡的家伙,心里难免不忍,于是劝道:“老人家,要不你去休息一会,让我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