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安盱倒是沉得住气。这人看着不过四十岁,举手投足却显得格外老态,他放下茶杯,“我倒要问问你,你偷这固元珠,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小小禽兽没见过世面,觉得固元珠新鲜,能增强灵力,偷了也就算了,但你偷了自己不用,反倒送给别人……”说到“别人”二字时,他特地抬头,看了栖洲一眼,顿了顿,又道:“感情不错啊?”
辞年一听这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被两个侍从架着,本就是挣不脱的,但他这一笑,却像是笑脱了力,几乎挂在那两人身上。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越听越让人心里发毛。他笑完,道:“谁跟你说,我是送给他的?又是谁告诉你,我与他感情好?”
这两问一出,别说是诸巡和安盱,连一边旁听的神官和侍从都愣住了。
栖洲愣在原地,不知他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想明白这固元珠的事,辞年却给他扔出了一个更大的迷惑。
辞年又笑了:“我把这东西放在他那,好让你们去抓他啊,你们这不是把他抓住了吗?”
诸巡怒道:“你少给我耍花招!你老实交代,这东西到底是谁偷的!你别以为自己这三言两语就能骗过旁人,你真当我们查不到出入的记录吗?他出过储仙台,去过阴司,这一路都是他留下的灵气痕迹,你别想……”
辞年道:“说得好啊,说得太好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一路的痕迹,到了安文显房间里就没了呢?”
“你……”诸巡一愣,竟是答不上来。
辞年说的一点也没错,巡按司上下在安文显房里搜了一趟又一趟,是真的一点栖洲痕迹都没查出来,这要不是安公子自己捡了剑穗来,这证据怕是连都连不上。
“因为上安文显房里偷东西的是我啊,我可是狐狸,你忘了吗?”辞年嘻嘻一笑,“狐妖生来就能隐去自己的气味,不然你问问安公子,他与某人在我后院竹林里攀谈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察觉我在当场呢?”
某人?这话一出,满殿的眼睛可就都盯向了安盱。谁都知道这安家重视安文显,却不想即便在储仙台,俺家的长辈也要时时刻刻耳提面命照顾着……原本静谧的大殿顿时起了一阵细微的耳语声。安盱见状,端起茶,“咳”了一声,众人一听,赶忙闭嘴。
诸巡又道:“即便如此……”
“噢,对,还有一种人,可以抹去自己的痕迹。”辞年没等他说完,又道,“那就是神官。”
他这话一出,指向性就更加明确了!这满殿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谁也不敢吭声,也不知该看哪才合适,场面竟比刚才更加凝滞。安盱终于坐不住了,他微微一眯眼,道:“你倒是很会攀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