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的许多孩子都羡慕地看着,可惜岸边没有那么多的木舟竹筏。
宁宵手指微动,悄悄用水灵力改变河上的雨水轨迹,让那些莲灯在夜雨里漂远。
他不禁想起很多年前和洛闻箫放海灯的场景,那时候洛闻箫还年幼,宁宵总担心一个浪潮拍过来就能把身形单薄的少年带走。
每一次他们的河灯都放不远,因为洛闻箫会把它们带回去。宁宵问过为什么,他说“你亲手做了那么久的花灯,为什么要让它们离开呢?”。
——你亲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呢?
宁宵想起了那时洛闻箫的另外一句话:“也许它们也不想离你而去。”
而方才洛闻箫问:“为何陪着我的,不能是你?”
夜雨忽急,将他的衣袖和幕篱一起吹乱,宁宵又想起了洛闻箫几乎是低吼而出的那句:“你告诉我,哪一个孩子会对自己的养育者起念动心?”
宁宵浑身一颤,油纸伞脱手而出,被风雨卷着漂远。
他没用灵力隔绝,于是暴烈微凉的雨一下子浇在他身上,暂时平息了脑海里纷乱的念想。
街旁有行人好心递过来一把伞,宁宵道谢接过,沿着来路走回城主府。
回去的途中身上的雨汽已经半干,宁宵在廊下收了伞,绕过垂花回廊,在转角处遇上了神情着急的方城主。
“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方城主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宁宵问道:“发生了何事?别急,你且慢慢说。”
“慢不得,”方城主头疼道,“方才宴上朝薇公主求亲被拒,就动了歪心思在尊者的酒里下了咒。”
宁宵追问:“什么咒?”若是一般欲毒情药,大不了他就转移到自己身上,熬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