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正看到他拿起水果刀要割自己的手腕,就冲上去拦了一下,刀没收住,就被误伤了,疤也一直留到现在。”说到这里,顾幸乐余光瞟到陈清星左手食指正轻轻摩挲着那道疤。
“后来确诊是重度抑郁。”
“我请了长假,每天在家里陪他。”
“可是那天,保姆临时请假了,我下楼倒垃圾,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里了,”陈清星停顿了一下,“我丢完垃圾进了单元楼之后,他就跳了下去。”
顾幸乐心抽痛了一下,他感觉得到身边的陈清星没有那么平静了,右边手臂上的肌肉逐渐紧绷,皱着眉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正用力抵在食指第二个指节上。
顾幸乐看出来他在掐自己,几乎想都没有就伸出手把他的右手拉过来,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他食指上被掐出来的印痕,想把它抚平。
感觉到手上陈清星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顾幸乐反应过来想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过,但陈清星已经反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顾幸乐猛地抬头,看到陈清星并没有在看自己,还是看着前方。
顾幸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有一对夫妻在吹泡泡,两个小孩子在他们身边追着泡泡嬉笑,画面美好又温馨。
“小时候,我爸妈也常带我去公园玩,晒太阳、放风筝。每次我都让他们给我买糖画吃,嘻嘻哈哈的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陈清星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左手搭在一边,握着顾幸乐的右手放在自己右腿上。
顾幸乐觉得这个时候陈清星应该是需要人安慰的,所以才会握住自己的手,自己明明很心疼他,但自己又像趁火打劫的强盗,还在因为他这个动作脸红心跳。
“你没有错,”顾幸乐动了一下手,陈清星以为他想挣脱,就轻轻松开了。
但顾幸乐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让自己的手心和陈清星的手心相对,伸开手指和陈清星的手指交叠,十指相握。
“叔叔的离开,不是你的错。”
陈清星感觉得到顾幸乐手上微微施加的力量,他知道他想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