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林砚叹息。
霍司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无法抑制心头酸楚,他握住林砚的手,面色沉重:“怪我,本来你回国就该立即让林襄给你输血。”
林砚笑着摇摇头,体谅他:“你舍不得的。”
霍司容脑中某根弦蓦然绷紧,他恐惧地发现,林砚或许察觉了什么、
果不其然,像林砚这样心细如发的人,怎可能对亲弟和好友的关系一无所知,他孱弱地开口:“老二,他喜欢你吧。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们家,老二才十四岁,他缠着问我,你是谁,为什么到我们家。”
霍司容笑了笑,握着林砚的手用力收紧,苍白无力地辩解:“我和林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林砚摇头,换了个话题:“咱两头回认识那会儿,我跟老二一般大的年纪……”
夜色浓稠,窗外虫鸣此起彼伏,安宁静谧的夜晚,回忆纷至沓来。
霍司容不可能忘记,林砚救了他一条命。
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因一场野外夏令营结识,那天大雨滂沱,霍司容被人推下山崖,奄奄一息,林砚背着那伙人沿崎岖山路跑进山沟,跌跌撞撞、浑身是伤,他拼尽全力,将霍司容拖出绝境。
从那时起,爹不疼妈不爱的霍家独子就想,他要对面前这个人好,一辈子。
霍司容这条命,是林砚从鬼门关咬着牙拉回来的。
如今林砚命悬一线,霍司容却犹豫不决,他痛恨地垂下头,面对林砚,弯着挺拔的腰背,像一个忏悔和痛苦的姿势。
林砚拍了拍他的手背,发出漫长的叹息:“转眼十年了。”
十年过去,人的心境会发生多大变化,林砚茫然重复:“谁能控制自己的心呢?你舍不得他的,霍哥,算了吧。”
霍司容俯身抱住林砚的肩膀,咬紧牙关,喉头憋出痛苦的喘息,犹如濒临绝境的绝望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