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凌风。
“许默呢?”他没好气地问。
蒋铭轩无辜:“跟我在一块儿。沈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们在哪儿?”沈凌风没工夫和他扯有的没的, 他只想找回许默。
电话那头的蒋铭轩却沉默,半晌, 他喃喃低语:“你就只关心许默, 他明明答应我不见你, 却还住你家,我就把他带出来了。”
沈凌风立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路灯晃眼,他头脑发昏, 寒风比往常愈发凛冽,沈医生浑身发冷,咬着牙:“蒋铭轩,你有病是不是?”
蒋铭轩挂断电话。沈凌风不停回拨,然而对方干脆利落关机。
蒋铭轩把手机丢回许默身边,许默看了眼,没说什么,蒋铭轩丢给他面包:“我刚去买的,饿的话就吃吧。”
许默想了想,摇头:“不饿。”
“那你休息,”蒋铭轩说,“我在隔壁。”
“嗯。”
蒋铭轩走了。
许默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也没开机,睁开眼定定地凝视虚空,良久,悄然将眼帘阖上 ,睡着就不饿了,他心想,翻身面朝窗户那面,裹紧不太保暖的棉被。
沈凌风沿他家附近开始找,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许默,整个人被偌大无力感笼罩,他又把许默弄丢了,比上一次大海捞针地找许默更绝望。
就好像明明已经到手的宝贝,他只是放在那儿,转了个身,一回头,拥有的就又失去了。好不容易带许默回来,却在带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人弄丢。
沈凌风沿着马路,挨个挨个地问过去,越问越绝望,茫茫人海,他像只无头苍蝇乱转,饥肠辘辘地熬到凌晨,蹲在大马路边,一时间竟然想哭。
那也太丢人了,沈凌风撑着灯柱站起身,继续寻找。
许默睡着了,但他住的房间实在简陋,窗户关不严,漏风,空调没什么用,被子聊胜于无,许默又怕冷,大半夜被冷风吹醒,几乎冻成冰棍。
他想下床去关紧窗,轮椅就在床边,许默挪动身子过去,想将自己挪到轮椅上 ,手臂刚露出被子外 ,一阵突出起来的风吹进,冷针似的扎进皮肤,许默一哆嗦,飞快将胳膊收回被子里,打了个喷嚏。
许默卷紧棉被,放弃关窗户的打算,叹口气,冷得睡不着。
·
沈凌风毫无章法地寻找,从满街熙攘人群,找到人迹寥寥,一整夜快过去了。
他斜靠电线杆,浑身发热,手脚却冰凉,突然想起,得找人帮忙。
许是弄丢许默,连智商也跟着一起弄丢,沈凌风倒抽凉气,手忙脚乱打同事乔离电话,乔离没醒,魏延泽接了:“沈医生?”
沈凌风喉头发干,嗓音沙哑,把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魏延泽无语至极:“你那个朋友,跟你有仇吧。”
沈凌风心情复杂。
魏延泽联系了严衍,找人的事情交给警察要快点,半个多小时后,严衍传回消息,报了青旅名字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