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醉鬼

盛昭丝毫不惧:“我如何不敢,剑尊现在可手无缚鸡之力,你能奈我何?”

江千舟被盛昭那段言语刺激地疯狂挣扎着锁链。

盛昭却觉着逗弄够了,他算了一下时间。

五天了,药效也快过了。

他倒出两粒药便塞进江千舟的嘴里,还差点就被这条疯狗咬到了手。

盛昭嫌恶地拿起手帕擦手,边对江千舟道:“一粒是继续封住你灵力的,一粒能保你不死,我劝剑尊不要吐出来,万一死在这了,可多扫兴。”

“毕竟,我还没玩够呢。”

盛昭将手帕丢到地上,提着灯罩转身就走。

而江千舟在他身后疯狂挣扎,吼着求着让盛昭别走,却无能地看着那丁点光亮消失不见。

——

盛昭出了禁闭室,除了江千舟这个神经病会突然发疯将人关进寒潭,平日这里还真没什么人会来,他也不用怕被发现。

他刚将灯盏放进芥子空间,下一瞬就被谢琮传唤。

谢琮头疼,问跟前刚赶来的盛昭:“还有十几日了,脚程快的都拿着喜帖到了。”

“你也知晓这事到最后能闹得多大,真的想好了?”

盛昭颔首:“想好了。”

谢琮叹了口气:“行行行,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同我们说。”

不怪谢琮担心,江千舟与盛昭实在差的太多,一个渡劫,一个金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盛昭甚至反抗不得。

盛昭应下:“好,但他不敢欺负我的,谢长老你放心。”

谢琮又问:“你的伤势如何了?晋升元婴可有望?”

盛昭感应了一下,只差一点他就能打破金丹与元婴间的界限,只是因为内伤未好,一直压着,他与谢琮说了此事。

谢琮拍了拍盛昭的肩:“你先把伤养好,不必着急。”

盛昭应了声:“那我玩去了?”

谢琮:“等等!这……你跟剑尊的道侣大典,你可有什么布置的想法。”

盛昭摇摇首:“没什么想法,先前他没同你说吗?”

谢琮:“说倒是说了,但——”

“那就按着他的想法来。”盛昭打断,又羞涩一笑:“我都听他的。”

谢琮心累地挥挥手,他看着盛昭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盛昭什么都听江千舟的性子,注定会吃亏的,谢琮叹了口气,他届时一定要好好看着这两人。

梨鸿在殿外的树上倚着,紫衣曳着枝干,他在等盛昭,方才梨鸿见盛昭急匆匆来见谢琮,就跟在后头了。

他一见盛昭出来,就挥着手:“盛昭!”

盛昭仰头看了一眼,也飞身上去:“来了。”

梨鸿:“我今天在宗门那看见了好多只听过没见过的大能,全都拿着你跟江千舟的喜帖。”

盛昭挑挑眉:“还挺大的场面。”

梨鸿:“那谁也来了,就那自诩上一代的天骄第一。”

盛昭眉心一跳:“谁?”

梨鸿:“齐家主少,齐桦。”

盛昭像是第一次听这个名,有些好奇,又觉得无聊,露了点兴趣便不再问:“哦。”

梨鸿见他兴致不高,也自觉无趣:“算了,我们吃酒去。”

“你在这等我,我去我那拿酒来。”

盛昭点了下头,看着梨鸿走远,才半阖眸躺在枝干上。

这个时辰太阳正烈,躺在树干上,躲在树荫下,才是最舒爽的,他与梨鸿也喜欢这般喝酒。

体内被酒烧着,但是并不热人。

而此时,人群从远处遥遥走来,为首是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玉色人影,边走边温声同身旁人说着什么,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温润的浅笑。

他转眸便见树上那一角红衣,走进了才看清树上的人。

青年倚树,眉目慵懒地半阖,细碎的光影打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徒增几分明艳。

红衣垂下了一角,跟青年的唇一样红。

对方像是察觉了他的目光,轻轻抬眸,漫不经心地撇过来一眼,噙着艳色,如同黑暗里摇曳的火苗,危险又引人向往,摄人心魂般夺目。

那也是他所向往的。

可惜的是,青年只看了一眼,又毫不留情地收回去了。

齐桦在心中想,整个剑宗只有一人喜穿红衣,也只有一人敢胆大到在主殿前的树上酣睡。

那便是元清剑尊这次大婚的道侣,盛昭。

他刚出关时就听到盛昭的名声,这一代的天骄第一,他那时便想见一见谁这么胆大。

却不曾想,是真绝色。

齐桦不动声色地收敛回目光,迈进殿门。

盛昭将掐白了指尖才忍住翻涌的情绪,他看向齐桦的背影,眼底闪着深重的恨意。

好久不见,他的前未婚夫。

——

盛昭跟梨鸿吃完了酒,醉乎乎地跑回了天山,头脑晕眩,一头砸进了邬钰怀里。

邬钰闻着他一身的酒气,蹙眉:“怎么喝醉了?”

盛昭晕乎乎地抱着邬钰:“都怪梨鸿,梨鸿他灌我,他想套我的话。”

他哼唧着:“我偏不告诉他。”

邬钰心底好笑,他点了点盛昭的鼻尖:“小醉鬼。”

醉了还这么机灵。

盛昭鼻间留下了邬钰的清香,让他有些安心,他忍不住去闻,又埋进邬钰怀里:“但我,可以告诉师尊。”

邬钰搂着他:“告诉我什么?”

盛昭一下皱起了眉,他嗓音含糊,又委委屈屈:“告诉师尊,我好累。”

邬钰一怔:“什么?”

盛昭靠着他,像是年少时被邬钰一点一点教会所有的东西,雏鸟般寻求着抚慰:“师尊,我好累啊。”

“但是我又很高兴。”

盛昭想,每日都装着面上的笑,压制着心中的恨,太累了。

可是他今日瞧见仇人狼狈的模样,心中又快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