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天真。”向虞鸦睫轻动地缓慢启口，“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经许愿就能实现的愿望。”

顾璟遽然睁大了眼睛，心里最深的愿望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加上向虞不动声色甩开他手的动作，让他立即红了眼眶。

“你哭什么？”向虞原本寒霜尽显的脸闪过一缕不自在，他的指腹在顾璟眼底一划而过，“若是真的，那世人都来这里许愿就好，何必再营营苟苟，活得这般忙累？”

向虞说得句句有理，顾璟却宁愿选择相信在喷泉前许下的虚无缥缈的愿望。

那个愿望就是——

希望向虞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如果可以，我想……我想和他相守一生，至死不渝。

“顾璟？”向虞看顾璟眉宇紧蹙不知在想什么，轻轻唤了一声，立即将顾璟从回忆的旋涡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顾璟还有些愣愣的，睁着一双水光潋滟勾人而不自知的澄澈眼眸。

“刚刚和你说话，在想什么？”从向虞这个方向，他能清楚看见顾璟眼眸中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想你。”顾璟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等说完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向虞漆黑幽深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明亮异常的灯光映衬下，照得他的耳尖泛起了可疑的绯红。

“听说下面的音乐喷泉可以许愿。”向虞偏过头，将视线从顾璟脸上移开，挪至楼下的喷泉处。

顾璟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指尖死死地拽着餐桌上的餐巾，“你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太过讶意，顾璟收敛起脸上多余的情绪，装作毫不在意道：“你相信这些？”

“你不相信？”

相同的话，却完全说自不同人的口，只让顾璟恍若隔世，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幻泡影，一触即碎。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说喜欢下面的音乐喷泉，说想过来。”向虞侧转回脸，视线不加任何掩饰地落回到顾璟身上，直勾勾的，有些炙热。

“不过是假的，难道你也相信？世界上从来没有一经许愿就能实现的愿望，我早就不喜欢了。”顾璟右手指尖渐渐松懈下来，他的指节在餐桌上轻轻敲了敲。

向虞听着这句话，神色不明地喝着杯中的柠檬水。

菜品渐渐端上桌来，顾璟看着一大桌明显吃不完的菜，笑容渐渐有些失真。

真是的，明明只有两个人，向虞为什么还偏偏点这么多菜？

而且偏偏还是情侣套餐，每一道菜无一例外都还是他最喜欢的。向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他的喜好记得如此如此清楚的？

“你点太多了。”顾璟因为最近被顾建锋停了银行卡的原因，节约意识增强了不少，他忍不住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