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已经让小虫去买咖啡了，我的戏在第三场，还有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化妆的小姐姐和柳湘晗合作过好几部戏，算是熟识，便多聊了几句：“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嘛。”

“那也没办法啊，特殊情况嘛。”小虫去买咖啡半天没回，正准备打个电话催，一只手从斜后方伸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杯咖啡。

“咖啡。”沈停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柳湘晗愣了一会儿才接过咖啡，轻声道了声谢。他把咖啡放到面前的化妆桌上，抬头看镜子，沈停云也正透过镜子看自己。

沈停云就站在柳湘晗的身后，有些妨碍化妆小姐姐工作，遭遇了驱赶。他往旁边挪了挪，并也不急着走，反倒拉了把椅子在柳湘晗的旁边坐了下来。

周围还有其他人，柳湘晗生怕被看出什么，一句话都不敢说，目视前方，权当沈停云不存在。不过沈停云显然不愿意在人前和他装陌生人。

“吃过早饭了吗？”声音虽然不大，但奈何化妆间就这么点空间，这句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遍了各个角落。

柳湘晗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在沈停云说完后动作齐刷刷停顿了一下才装做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只是聚焦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明显变多。不过沈停云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似的，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柳湘晗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助理已经去买了。”

“我就知道你没吃，你一向不喜欢酒店的早餐。”沈停云边说边从身后拿出一份早餐，“特地给你带的，你最喜欢的酸菜肉丝面。”

柳湘晗看到那碗熟悉的酸菜面有些意外：“你自己做的？”

“嗯，K市的口味偏甜，你吃不惯，就跟酒店借了厨房给你做了碗面。”

柳湘晗不禁看了他一眼，心底疑惑丛生，这样的沈停云体贴地让他极度不适应。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弗了他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沈停云笑了笑，本想揉揉他的脑袋，但是看着刚做好的妆发只好放弃了，右手垂在身侧虚虚握了握。纪棠在门口叫他，他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了，面你趁热吃，坨了就不好吃了。”

“嗯。”

沈停云一走，小小的化妆间瞬间恢复了安静。大家各做各的事，表情自然地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柳湘晗盯着桌上的咖啡和面条，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但内心深处又无法抑制地开心。时隔这么多年，沈停云依旧记得他的口味，记得他不喜欢吃酒店的早餐。那种知道自己被喜欢之人惦记着的喜悦是无法控制的。笑意在他不知觉的时候悄悄爬上了他的眼角，看向那碗面时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其他人离得远看不清楚这一转变，却瞒不过就在他身后的化妆师。

化妆师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无法控制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用极轻的声音飞快问了一句：“你跟沈老师认识啊？”

“……”柳湘晗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吞吞吐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