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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只剩那么远不搭嘎、见了面不说都认不出来的远方亲戚,朋友又一个个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小家要看顾;每逢春节,他最多?只会很有仪式感?地自己给自己煮一包速冻饺子,然后在沙发上开着春晚,在他人的热闹中独自入睡。

但?今年,显然就不一样了。

“淼淼。”江一朝咳嗽一声,十足沉稳道:“你看我这个对联选的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新年新气象,江一朝把自己坚持了许久的黄金头发又染回了黑色,试图挽回自己刚出场时俊美男人的形象;但?事与愿违,只要他的皮肤一日没能白回来,他不管顶着什?么样的发型,都依旧是挖矿小子拟人版。

江淼却没有注意他的对联,毒辣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头顶上,叹惋道:“二哥,你省点心吧,别染了,你看你都快秃顶了。”

江一朝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将起来:“什?么秃顶!没有秃顶!成年男人的事情、能叫秃顶么?”

他自己辩解还嫌不够有力度,见江堰从旁边飘过去,还要拉人证明:“江堰,你说,我是不是秃顶?”

江堰瞄了瞄他的头顶,对着他勉强一笑:“不秃,一点也不秃。”

江一朝:“……”

这他妈是什么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见鬼似的扒拉着自己的头顶,恨不得黏在镜子前不下来了。

江父江母则是另一种?形式的令人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老年人对自己的审美固执己见,他俩不仅买了一盆盆开得灿烂的巨大盆栽,把小别墅摆的到处都是;还用小卡车运回来了好几盏炫彩七色光旋转大灯笼。

效果?拔群,晚上的时候把大灯一关,灯笼一亮,是人都能给照成鬼。

江淼对此不屑一顾,她试图把自己最近琢磨的人体艺术油彩画给挂到走廊里去,为此跟江父江母进行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辩论——

这到底算不算黄图。

这场为了迎接新年的装潢活动持续了几天,江堰给公司收完尾,宣布放年假的时候,一回家,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交换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