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正如贾代善介绍过的那般,张家第二代是个有执念的,要冲击阁老。故而在对待儿子前途问题上,就显得格外的理智以及偏执。着重培养了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张岳父),而后让次子(张二叔)辅助, 至于其他儿子, 本想仿着宋家三爷,来个名仕狂傲,但无奈天赋不够,脸蛋也不够当驸马的。但所幸到底还是得了三甲如夫人,便在家教导家中子弟启蒙。
当然嘛, 想法都是好的, 张家第三代们还能维持关系。
但第四代(也就是张氏这一辈)差距就出来了,其他不说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凭什么大房家的女儿就能轻轻松松诰命在身, 二房的女儿就得嫁中等官宦人家, 三房的女儿只有嫁寒门读书人, 扶贫呢?
女儿不说,下一代最出息的子弟在二房,可偏偏大房却是努力扶持自己亲儿子,甚至还在催促赶紧生孙子。
张二叔想着,还给亲哥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油,毫不客气的威胁道:“若是让荣公知晓,你打算把亲外孙贾瑚接过来,在适当的时机让你的儿子把贾赦灌醉,约定个亲上加亲定娃娃亲,你觉得他会不会炸?”
此话也真真恍若油入沸水之中,率先张岳父炸开来了。
“老二,”张岳父直接猛得一拍桌案,眸光带着猩红看向人,带着浓浓的不解,“你到底怎么了?想当年父亲当年在世之时,说得那么清清楚楚。怎么,你难道想让张家重新沦为寒门子弟吗?”
说话间,张岳父目光看向了桌案上的牌位,振振有词道:“这家学渊源四个字你难道不懂?其他不说,就诸如贾家,这与国同岁,能够一代一代传下来多少秘闻,知晓多少忌讳。光凭这些就够避开多少危机?看看那贾珍,何其肆意,靠得不就是有个好祖宗?!”
越说,张岳父语调都尖锐了几分,直勾勾的看向张二叔,冷声道:“你可知道,贾赦托我一句留意可有御史之位,为贾珍谋个官。哪怕依照规矩,爵爷可以为官,但是一开口就是御史实权官吏,完全就是天方夜谭之事。看看贾珍才几岁,我当时说实在的都想笑,觉得贾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最后呢?话刚传出去,就有人闻风而来了。所谓的宋家徒弟,香火情谊,还有郡王姻亲,就这么官身到手了。五品啊,一个连童生都没考过,才十三岁的爵爷,就是五品!”
“可是开国初年的阁老大臣们,到现在还有几个子弟在朝为官?谁也记不住了,一个都没有!甚至普通的官吏,都记不住十年前的首辅阁老是谁!”
文官家族就是这么的操、蛋,一代不成器,就会落寞。不比武将,豁出去争个爵位,起码保三代富贵。像开国勋贵,四王八公,更是五代世袭,那就是一百年的富贵无忧!
这从龙为的不就是有个富贵传承?!
张岳父说着,心理也簇着火焰,目光如炬的看着张二叔。
“除了好祖宗外,是只有他一个,懂吗?独苗苗!所有的资源都是他一个人的,早给晚给有区别吗?生来就在干清宫大殿上有一席之地,谁不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张二叔不躲不闪,甚至还嗤笑了一声,“你说话这么大声也遮掩不了一个事实。你的成功背后是我们这些兄弟们在付出。可是大哥你呢?你回馈了我们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儿子,甚至你孙子吸着我儿子的血往上爬?再这样下去,所谓的守望相助,完全就是屁话!壮大的只会是你这嫡长一脉!”
“这自古以来便是嫡长子继承制!”张岳父闻言,面色漆黑若锅底,脱口而出。
“你家有爵位要继承吗?官场本来就是能者居之!”张二叔听到这话,气得一起一伏,颤抖着,“我当年名次比你高,进翰林当庶吉士,同期人都外放谋取政绩,而我却是顶着有爹在前途无忧的做派,依旧在翰林院编书,为得是谁,你不会不知晓吧?清贵又有什么用?文官往上走,不像武官,所推行的政绩需要时间去检验的。我这么一呆,就是蹉跎了整整六年,甚至我都没有外放过,在工部这样的部门,除了屯田灌溉,能够谋取政绩,其他江河堤岸、道路桥梁,还有军工制造,因为你的存在,都不能碰一下,省得让人抓到,掀旧账。你在外放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让爹给你擦屁股,还拿你女儿的婚姻擦屁股,需要我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