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撞进我的怀里,双手攀上我的肩膀。
我抱住他,一把瘦骨。
这一刻我确信唐书禾病了。
我摸了摸他后脑柔软的头发,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儿。”
他吸了吸鼻子,说:“嗯。”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上,我肩膀上的衣料慢慢地湿了一小块儿,我知道他在流泪,没有动,搂着他,默默看向窗外灯火,听见自己心里大厦倾塌,火烧朱楼,轰轰隆隆万劫不复的声响。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带着鼻音小声说:“我今晚不会走的,你不要抱完我又赶我走。”
我有点想笑:“不会……我晚上的药是不是还没吃呢?”
“一个小时以后,我记着的。”他说。
“嗯。”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输液,我单手打字实在吃力,就干脆合上笔记本,看他带来的那些书。他埋着头写他的讲义,他交叠着双腿,戴着眼镜,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打字,我看一会儿书,视线滑到他身上,心想这人小时候说话都直结巴,怎么长大还当老师了呢?
时间啊。
“怎么了?”他好像发现我在看他,抬起头,平光眼镜落在鼻梁下面一点,有点懵懂的表情。
“你那天跟我说,学生不听课啊。”我说。
“对,”他推了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讲得太无聊了。”
“你讲的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