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出自内心,觉得理所当然之事,却没想到云敛反倒不笑了,低下头,幽幽道:“唉,你是真君子,不知道这世上总有些鬼蜮小人,躲在暗处,伺机下手,教你防不胜防。”
沈喻风一听他这泄气之语,正欲反驳,忽然之间,却觉得脑袋一阵昏眩,紧接着四肢酸软,不受自主倒在石桌。
冰凉的触感烫得他连皮肤都紧缩起来,内热外冰的痛苦焦灼感很快蔓延全身,一路烧到他隐隐刺痛的太阳穴,意识完全散乱。
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酒有问题。
怎么回事?
云敛,是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自己亲如兄弟的知己,他怎么也——?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相信,事实上,真正的云敛确实不会对你下手。”
昏迷之前,听得耳边那人一如既往清晰的声音,似是暗叹,似是惋惜:“可惜,我却并非真正的云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地牢困顿
这一闭眼也不知究竟昏过去多久,沈喻风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似乎是药劲还没过,四肢酸软的感觉仍未消失,丹田空荡荡的,一点力道也没有,他躺在干燥的石板上,意识渐渐复苏,回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与他对酒畅谈的云敛竟说自己不是真正的云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真正的云敛在路上被人顶替了?
他只稍稍想了一想,便将这个疑问自脑海中排除出去。
这不可能,他与云敛相交多年,对彼此的一言一行都无比熟悉,若是假冒之人,绝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
而与他对饮之人,那语气,那神态,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云敛可能不是真正的云家少主。
沈喻风深深一叹,回想起一桩已经被他深藏在记忆中的旧年记忆。多年前长安云家曾发生过一件大事,当时年仅六岁的云家少主云敛被人掳走,毫无音讯,到了九岁时候才被重新找回。回来之后的云敛眼神阴郁,沉默寡言,对被拐走的那三年始终避而不谈,后来在他陪伴下才渐渐走出阴霾。
至今回想起来,这一切确实疑点重重。如果眼前这位不是真正的云敛,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真正的云敛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换掉了,这些年来与他称兄道弟的云敛都是假冒货。
那真正的云敛又去了哪里?
当年云敛失踪后,云家家主与主母思子成疾,在一年内先后逝世,云家近乎分崩离析,后来云敛被找回,也没人去求证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云敛。况且,当年这个九岁的云敛是在他父亲沈星洲的扶持下才坐稳云家少主的,若此人是假的云家少主,那他父亲便负有最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