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蜷缩膝盖站起来,可是流血过多的身体眩晕而绵软,连爬行的动作都没法做到。
他将头抵在地上,拼尽全力地用肘部支起身体,胸口的伤口却因为用力过大而开裂,疼得他冷汗涔涔,低声闷哼。
他流了太多的血,需要止血的草药。
他的胃正因为饥饿而不断痉挛,需要能够饱腹的食物。
他的嘴唇干裂,喉咙火烧似的痛,需要喝水解渴。
他必须站起来,离开这里。
只有站起来,才能活下去。
朦胧的视野里,贺成渊看到了碎裂后飞溅出去的瓷片。
在脏污的地面上,洁白得十分显眼。
他伸长手臂去够,手指传来的|滑|腻|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将碎片牢牢地攥紧。
像是溺水者抓紧的浮木,坠崖者抱住的藤蔓。
贺成渊将碎片牢牢地握在手里,谁也抢不走一样的牢牢地握紧。
“贺成渊!”
一声孩童稚嫩的呼喊,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贺成渊浑身一震,下意识想躲,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转。
在摇头离去,满面怜悯的众人中间,他看到了一抹向他急切奔跑过来的身影。
很小,可却很显眼。
刺耳的喧嚣声离奇得消失不见,扎眼的围观人群变得模糊不清
万籁俱静中,地平线处缓缓泛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而缓慢,聚焦的视线里只剩下一张满布着泪水的小小的脸。
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