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闵江一早就出门,四处打听了一番,挑了一个口碑不错的牙保,此人姓高,名顺,又因在家中是长子,街坊邻居人称高大顺。
高大顺一听闵江来意,生意上门,如何不喜,“空的房舍自然是有的,只是客官是买是赁。”
“买如何说,赁又有什么讲究。”闵江请他到茶铺坐下,叫了壶茶,还有些茶食,摆出一副细细讨价的架势。
高大顺一看,就知道这位买家是真心的,便一一详细说来,“客人您若是暂时落脚,只有一年半载的打算,那么赁个院子或两间房舍,可是行的。可若是有长居的打算,那倒不如买个院子,不与别人同居,也图个安静省心。”
闵江直言,“京都的房子价格不菲,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钱。”
高大顺给他算了一笔账,“明湖学馆算是较为清静的地儿,虽然不靠近市集商铺,但周围皆是郭坊主户,多是世代居于此地,人口简单,少有无赖聒噪。便是有租赁的房客,也多是读书人。居于此处,绝对是省心的事儿。此为其一。”
高大顺见闵江面有赞同之色,喝了一口茶水,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其二。如今京城的房宅昂贵,这是不假。城东一间带庭院后院的宅子,动辄数千贯起价,便是一般的两进宅子,也得五百贯起。可是明湖学馆位于城西南,地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偏僻,在这里,一套两进的宅子,只需四百贯上下,便能入手。而您若是赁一套小院子,一个月少则十五贯,多则三十贯出头。便是两三年的时间,便能回本了。便是日后不想在此地居住,出赁或转卖,也是合适的。”
闵江被他说得心动,“此事,还得我家主人点头才行。”
高大顺连声道,“这是自然。而且如今在京中买卖房屋,还有一个便利。若是在江南购置房屋地产,官中印契,每贯抽契钱十六文。而下个月初八,正逢太后寿诞,官家有恩旨,太后寿诞前后半月,京中免征契税,客官又可省下可观的一笔。”
闵江见他态度诚恳,便放下了几分戒心,“那么可有合适的院子?”
高大顺忙道,“自然是有的。”他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比划,“……此处便是明湖学馆,旁边就是学馆得名的鹿鸣湖。在湖对岸,便有一处空宅。与明湖学馆隔湖相望。这宅院的主人乃是外地的商贾,他儿子曾在明湖学馆求学。那宅子是他特地买来给儿子居住的。后来那位公子高中,授官去了外地。故而宅院无人,只留了一个家仆在此打理,售卖的委托文书一应俱全。您要是有意,可以先去看看。”
“可还有其他的空宅?”
高大顺又说了几个,主家如何,邻家如何,过去住了什么人,有何利弊,他如数家珍,条理清晰,口齿清楚。
闵江心中暗暗点头,难怪这个高大顺的口碑如此之好,做事确实用心。“也好,不知何时方便,我们先去看看,回去也好向我家主人回禀。”
高大顺立刻领着闵江去看那些空宅。
那些空宅都离明湖学馆不远。正如高大顺所说,此处偏僻,人口并不如市井烦杂,一路行来绿树成荫,一派清静气象。闵江一见,便知道和瑶华多半会满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