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归惊讶,恩哥儿给他行了一礼,“你的伤都好了吗?”
崔晋庭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居然也给他回了一礼,“都已经好了,多谢你挂念。”
既然都开口-交谈了,好像只说一句就跑不太好。
恩哥儿挠挠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回家中守岁吗?”
崔晋庭微微垂下眼帘,“没有人等我回去,所以我就一个人出来走走。”
恩哥儿想起来闵江好像提到过他父亲被人害了,母亲也不要他了,心中觉得他有些可怜,望了望他,又望了望自己的家中,不由有些意动。但他心中有数,这些同窗都还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姐姐才会答应请他们回家玩耍。可是这位却是成年的男子,上次都伤那样了,也只是在家中住了两天,便被姐姐“请”走了。今日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是不好邀请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回家的。
恩哥儿略带歉意地向他又行了一礼,“天寒地冻,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我先告辞了。”
崔晋庭见他小大人般地姿态,不禁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明日便是新年了,愿你岁岁平安。”
恩哥儿抿嘴一笑,心想就你这动不动被砍的浑身是血,你才是需要岁岁平安呢,“也愿你岁岁康泰,万事遂意。”
崔晋庭脸上的笑意更弄了些,“倒是要借你贵言了。对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给你的压祟钱。”
恩哥儿想了想,还是道了谢,接了过去,跟同窗们蹦蹦跳跳地走了。
崔晋庭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拢了拢鹤氅,离开了。
整个下午,和宅都热闹得简直屋顶都抬起来了。贴门神,写春联,这些孩子得了瑶华的好招待,恨不能每人都在瑶华面前表现一番,写的春联将家中只要有门窗的地方都贴得满满的,连马车的前后门都没放过。
瑶华被他们逗地前仰后合,也不拦着他们,让他们只管大展身手。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院子里大呼小叫,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
闵婶调好了羊肉馅,要给他们包馄炖。这些孩子也一拥而上,包出来的馄炖五花八门,憨态可掬。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晚上满座佳肴,瑶华还准备了屠苏酒,给他们一人饮了一杯,这些孩子高兴地简直快疯了。便是平日里一向安静守礼的恩哥儿都玩得小脸涨红,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