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正也不跟她客气,“妹妹,赶紧坐。你的脑子怎么说比我的好使一些,说给你听比说给我听更有用。”
瑶华便是有一肚子花样百出的夸人的话,对着薛居正这样自曝其短的熊孩子也颇有些词穷。
崔晋庭一把把她拽得坐下,“你也听听,帮我们斟酌斟酌。”
于是崔晋庭把李帆和孟良的关系又说了一遍,“这个李帆颇有些听不懂人话。我把这京中的情势掰开了捏碎了说给他听。可他就是一口咬死了是我胆小怕事,跟阮家乃是一丘之貉,所以才拦着他,不让他去告发阮太师。”
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感觉不好受,偏偏这人还开口天下,闭口苍生的,仿佛他才是人间正义。
崔晋庭十分恼火,但是又不能对这人如何。对着瑶华工房里的墨坯锤了许久,才把这七分的恼怒给出了,如今只剩下三分的无奈了。
薛居正立刻跳了起来,“管他去死。不识好人心,就他一个忠臣,我们全是鼠辈!”
崔晋庭心想:不愧是我兄弟,连骂词都差不多。只是这些话他在心里不知翻来覆去多少回了,了无新意。他看薛居正气鼓鼓的样子,便转头看向瑶华,“你有什么想法。”
瑶华表情有些受宠若惊,“你们问我?”
两人齐齐点了头。
瑶华自己都不敢托这个大,“我也只有讲两个故事、纸上谈兵的本事。其他的,”她摇了摇头,“不知全貌,如何敢妄加置评。”
崔晋庭却不在乎,“那也未必,我们陷在这一层又一层的关系里面,反而是你,算得上是局外人。旁观者清,你只管说,说错了也无妨,我们自己斟酌就是了。”
薛居正也连连点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瑶华想了想,“既然是局外人,那我便当做不知道任何的内情,随便说上两句,你们姑且当做故事听就是了。”
“我们先从上面往下说。官家与阮太师只怕至少认识四十年了吧,对于阮太师的所作所为,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官家一直隐忍而不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能说得明白?”她拎起了茶壶,放在最左边。
然后又取了一个茶杯,放在了茶壶的旁边,“其次,京中的名臣清流,我指的并非阮太师一党,他们又为什么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