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权利的争斗,阮家不过是崔晋庭前进之路上的一块磨刀石。她对阮家虽然警惕,但并未真的把阮家当回事。可是权臣再狡猾,也能猜到他的路数;但发了狂的疯狗,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咬人。
要是那阮家突然心血来潮对崔晋庭下手……瑶华后背生生吓出一层冷汗。
直到此时,她心中才有了一个清晰坚定且十分急迫的念头,阮家绝不能留。
疯狗可没资格去做磨刀石。这等凶徒,还是早早弄死为好。
崔晋庭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别怕,是不是杀人吓着你了?”
瑶华定了定神,仍觉得胸口再扑通狂跳,“我没事的。既然事已至此,李帆也不能白死。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官家的耳中,官家听到这样的好自为之,不知道作何感想。”
肖蘩易见她脸色慢慢平静下来,也松了口气,“阮家得寸进尺,甚至连官家的话都不放在眼中。如此嚣张跋扈,世人瞧他风光,其实乃是自取灭亡。只是朝中有佞臣把持,后宫还有一位阮皇后。我们站得太远了,不能明了陛下的心意。我们必须要站到陛下的眼前。”
大家都赞同地点头。
瑶华缓缓地开口,”恐怕站在陛下的眼前,仍然不够。阮太师的党羽把持着半个朝廷。若是要动阮太师,必须用霹雳手段,而且还需有平定余波的巨大的力量。文臣武将皆不可缺。”
肖蘩易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老夫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反正也没有家室拖累。愿意做个先锋,为你们开路。”
崔晋庭薛居正俱是一愣。
肖蘩易话出了口,人显得轻松了很多,“老夫年少时,也有行侠仗义的理想,后来官至御史中丞,也是因为看不惯阮党的作为才招来杀身之祸。老夫避其锋芒这么多年,再不动一动,只怕也只能等着老死了。索性豁出去,新仇旧怨,跟阮太师算个清楚。便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每年清明烧点纸钱就是了。”
瑶华慎重地给肖蘩易行了一礼,“我等何德何能,得先生如此爱护。”
崔晋庭和薛居正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日湖边垂钓时瑶华的话,“口中喊着仁义的,往往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调侃自己是小人的,也常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向的侠义之辈。”
他俩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肖蘩易哪里是静极思动,分明是怕他们弄不过阮太师,才特意出头挡在他们做个明靶子。连忙起身,慎重地给肖蘩易行礼。
自此,四人才完全放下了提防,肝胆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