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的人也不笨。有个胆大莽撞的,嘿了一声,“瞧你们一个个吞着噎着的,不就是崔夫人你那个没干系的妯娌生了吗?”
“崔夫人没干系的妯娌是谁啊?”
“皇后娘娘的亲妹妹,阮太师的小女儿,崔大郎的媳妇,半个月前才生了一个姑娘。满打满算,成亲之后五个半月。”
啊,众人听得眉毛高高挑起。
瑶华很无奈,京中夫人们总把宴请当八卦交流场所的习惯能不能改改啊!不过说的不是她家崔晋庭的坏话,她也懒得去管。索性借着更衣的名头溜了。
那是那位湖色袄子的年青美妇跟了过来,刻意等在更衣兰房外必经之路上,等她出来拉住她跟她陪了个不是。“崔夫人对不住,方才是我一时多话,让你尴尬了。特来向你陪个不是。”
瑶华记得她方才自我介绍时,自称娘家姓卢,夫君姓顾,也是在三衙里任职的一个武官,可能品级不高。但是公公却是兵部任职。
这样的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瑶华连忙扶住她,“卢娘子,不怪你的。那边既然做了,便怪不得别人笑话了。”
卢娘子连忙摆手,她有些窘迫,“我比你虚长几岁,厚脸皮称你一声妹妹。你叫我卢三娘就是。不瞒你说,因为我家夫君的缘故,我不痛快崔晋仪很久了。要不是因为阮家势大,我怕乱说会给夫家招来麻烦。这等丑事,我肯定要给她满京城到处宣扬的。”
哎!瑶华好笑,你不是刚赔过不是吗?怎么立刻又翻花了?不过这位卢三娘的直脾气倒是有点意思。瑶华拉着她往前走,“崔晋仪跟你家夫君不对付?”
卢三娘想起了新仇旧恨,就有点忍不住了,“你也知道,像我夫君这等京中子弟,很少有用功读书的。靠着读书出头,那是少之又少。”
瑶华连连点头,不错,不是她自揭老底,崔晋庭和薛居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尤其是崔晋庭,被官家关进了宫里,名师大儒轮番上,都没能把他秀出朵花来。
“多数子弟入仕,靠得都是长辈的那份荫补。能出头的早出头了,自己没本事出头的,便待在位置上先熬着。待长辈致仕后,靠着长辈昔年的交情脸面,能提携一些是一些。能不能上的去,全看造化了。可是这满京都有多少勋贵世家,哪家的男丁拉出来不得坐上几桌?僧多粥少,但凡有好位置,那都得打破头去抢。可那崔晋仪,因为我夫君嘲讽过他几句,就记恨在心里。但凡我们家看上的位置,他必去坏事。原来我还想着他长得也算个翩翩公子的样子,谁知竟然这般的不干人事。”
卢三娘说道这里,满腔地愤恨便压不住了,足足骂了崔晋仪一刻钟,让瑶华听得好过瘾。
卢三娘骂过瘾了,这才想起来继续说,“我夫君虽然不像你家夫君那么能耐,但也是自小苦练武艺的,熟读兵书的。如今竟然被崔晋仪逼得只能进宫当个摆设一般的侍卫。”
瑶华脚下一停,“崔晋仪可不是什么大肚量的人,而且如今攀上了阮家,更是小人得志,只怕他未必肯就此罢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