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突然听她说到薛陵玉,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

薛明珠倒是不置可否,接着道:“二郎骄纵固执,最像父亲,我阿娘偏疼他,府中最好的东西进了他院里,偏偏他反而不在乎这些,倒是我阿娘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二人虽都是我的兄长,却不如一个下人对我好。”

“而你,三郎。”薛明珠停顿了片刻,她说太多话有些口干舌燥,起身给自己到了水过来,小口啜饮,饮完了才爽朗道,“其实三个哥哥里我最喜欢你。”

“什、什么?”薛寄云一脸不可思议。

“因为你比我笨。”薛明珠理所当然地道,“在你入府之前,我是三人中资质最差的一个,我阿娘自小便找了嬷嬷来教我世家贵女的规矩做派,盼望着我未来能嫁到王谢二家去,这样便能让薛家攀上世家门楣,可惜我顽劣跋扈,实在厌倦了世家那些繁文缛节,总是懒怠应付,被我阿娘知道了,便常常罚跪到后院的祠堂去。后来你来了,我发现薛家也不止我一个不中用的,心里便忍不住的窃喜。”

也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薛寄云有些悲愤地瞪着她。

可惜他久病初愈,瘦削的小脸上挂着双水蒙蒙的圆眼,尤显柳弱花娇之态。

“那时候你瞧着比我还小些,我想着法儿的逗弄你,同你抢小东西玩,三郎你不知道,小时候的你便是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薛明珠看他一眼,确定道,“现在也是。”

薛寄云有些愠恼:“你今日来找我便为了说这些?恕我直言,我不爱听!”

“我的意思是,”薛明珠无视他气鼓鼓的脸,自顾自与他吐胆倾心,“三郎,你看我就是这样,我以前喜欢那些粗俗的、便宜的小玩意儿,现在喜欢粗俗的、卑贱的马夫。”

“那些东西虽然便宜,但同样会得到一些人的珍惜。”薛寄云忍不住直言道。

薛明珠闻言,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生哥便是如此,虽然寒微,但对我极好,若不是被我阿娘发现我写给他的信,现在他应当还在府上,起码不愁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