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不能喊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甩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大门。
冰凉的泪水划过眼角,梦境和现实融合,在苏醒边缘徘徊的祁乐挣扎了一下,想从这场无底的噩梦中逃离出去,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眼。
醒啊。
快醒啊。
他在心里自我暗示: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
晚上七点,段羽安准时出现在了石尾镇。
海边的早晚温差很大,太阳落山之后,清凉的海风一吹,地表的温度就跟着大跳水,冰冰凉凉。
段羽安站在夜色之中,摁了好几次门铃,却一直没等到人开门,打电话也不接。
寒风吹得他嗓子难受,戴着口罩都无济于事,他闷咳了两声,抬头看了眼二楼某个亮着灯的房间,再次拨通了祁乐的号码。
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祁乐说。
他的语调还是一贯的清冷,不含任何感情。但又因为刚醒,嗓音透着些沙哑,懒意十足。
段羽安的耳蜗被这声近在咫尺的“喂”轻轻挠了一下,不痒不痛。
“你在睡觉?”他问。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之间的摩擦,过了好一会儿,祁乐才懒懒地“嗯”了一声,说:“现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