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覃清野欣赏似的撑开卷子,边看边道:“洛、溪、衍,名字是好听,就是笔画太多了。写个千八百遍,手都能废。”
“千遍?”
洛溪衍的声音钻进耳畔,钩子般勾起他的掩埋入深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写到发红的指节,想起字迹密麻的白纸,想起滴答泛湿的桌角。
一阵风吹过,所有回忆被窗外摇晃的树影碎散开。
覃清野把试卷平铺回洛溪衍桌上,岔开洛溪衍的困惑,轻松一笑:“呐,名字替你写好了,好好写题吧。”
洛溪衍唇角一动,从覃清野的桌洞里拿出那张被他塞进去的卷子,在同样位置写下了他的名字,递了过去:“现在可以好好写题了吗?”
盯着洛溪衍的字迹,覃清野的指尖寸寸靠近。
这还是洛溪衍第一次写他的名字。
覃清野在那笔锋周围细细摩挲了半晌,才破防似的缓缓道了一声好。
他一道道做下去,凭生出一种宁可空着也不愿写错一道题的仪式感。
时间分秒而过,眼看快到下课时间,洛溪衍想看看覃清野的进度。却在视线偏移的瞬间停在了覃清野的侧脸。
他的表情一向灵动,或轻蔑不羁,或热情洋溢,或乖巧可人,可洛溪衍唯独没见过他认真的模样。
铃声在他们上方的墙壁响起,覃清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和他往日的懒散完全不一样。
洛溪衍甚至有那么一刹觉得,眼前的状态,才是覃清野本应有的。
人声缓缓灌入,覃清野的注意力在某个时点突然散开。和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