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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

阮嘉明扯住小伙伴衣角,眼底的关心显而易见,李韫的画叫他想起早上的事,画里的情绪越汹涌越强烈,他越担心。

顾千欢早就想明白了,朝他笑着摇头:“我没事。”

怎么会有事,他绝不会纵容自己沉溺在情绪里,有些事,只有拼尽全力才会争取的争取得到。

阮嘉明盯他表情,好像真不在意了,他蹩脚地移开话题:“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顾千欢的目光落在半成品的画上,脑海里早有清晰的念头:“《曝》。”

阮嘉明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顾千欢给他解释,却更像是对自己说:“曝晒,是阳光过盛,也有曝光的意思。胶片相机刚出现的时候,常常出现曝光过度,刺眼,烧灼,后来有人调查,是阳光太多,把一切景色都烧灼得融化掉。”

然而最根本的由来,他藏在心底绝口不提——那是他在洋房的最后一天,那天的阳光,是能溺毙人的汹涌。

他一辈子忘不了。

阮嘉明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他学艺不精,只能看出情绪,然而,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理由,画里的情绪又怎么会拥有撕裂的痛楚和力量。

即使这幅画只是半成品,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看出它的潜力,连一边精雕细琢的画作都比了下去,差距堪称云泥之别。

作为“泥”的主人,徐楠声再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他隐晦地看了眼顾千欢,对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愤怒毫无出路,在心底横冲直撞。

顾千欢格外敏锐,提着箱子出去时突然扭头,正撞见他阴鸷的目光,他轻轻一笑,态度温和。

这样的从容淡定,反衬得徐楠声心态失衡,几近爆炸。

阮嘉明:“欢欢,你刚才回头看他干嘛?真是丑人多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