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邻居多少知道他们家在闹,一叫都过来了。
海远把路野的手牵住,放进自己卫衣兜兜里,面无表情地垂着眸。
但是他始终在抖,路野轻轻握住他,才不让他跌进没有止境的失重下坠中。
路爷爷倒是不紧不慢,去拿了个牌匾,又翻了个香炉出来,他不让别人插手,所有的事都自己做,情绪状态看着都不错。
他点三根香,朝着小牌位拜了拜,说:“今天就是跟祖宗们说一声,路德正被我赶出家门了,戊戌年巳时三刻开始,路德正不是我路家的人。遣散费二十万,就是前几天我去给那个大官看坟地赚的,也就是我现在全部的家底儿了。列祖列宗,你们给我传下来的活我干到七十,够可以了。从现在开始,阴阳先生路宗生,退休、收山。”
周围笼在一片静默中。
老爷子这意思太明显了,他把路德正赶出族谱,这样路大一家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来找路德正的麻烦。
而老爷子全部家底都给了路德正,又收了山,那就是……再也不可能有钱给路大了。
所有的路他一封到底。
邻居都吓得不行,这个做的,绝了。
这老爷子太狠了。
路大跟媳妇儿万万没想到他们会闹出这么个结局,本来就是来要钱而已。
现在他们一分钱也落不着了。
路大媳妇坐地上开始哭。
路野也没有想到,海远感觉到路野在抖,什么都顾不上管了。
现在天塌下来,他也只是要抱住路野,告诉路野不是你的错。
海远轻声说:“对不起路野,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