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垂着眸不说话。
“哪怕是你为了的那个男人。”崔华英看了眼手边的资料,“季长安是吧,还同居上了…”老爷子敲了敲拐杖,“人活着,是要脸面,这个人,八年前抛弃了你,八年的时间从未找过你,为什么要巴巴地送上来,小宴,你这不叫情深不悔,你这叫犯贱。”老人看事通透,说话也极其狠辣,字字句句,刀刀诛心。
闻宴看了眼青灰色墙角的绿芭蕉,然后笑得很平静,“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愿意,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难道没有一个男人你还能死不成!”说到这里崔华英气极反笑,“倒也是,你还真的去寻死,不争气,我崔家,就没有一个争气的。”
“是啊,爷爷,崔家不适合交给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他不卑不亢,像一杯温开水,温温和和的,看上去好欺负,好矫正,可是啊…
他想起他在戒同所看见的站在窗户前扒着窗往外看的少年,脖颈细得仿佛一捏就断。
崔华英视线沉了沉,“医生说了,我保养得好,最多再活两年。”
“…”闻宴看向这个老人,老人没有给予过他多少情亲,只是无休止地要求着,逼迫着他按照他想要的方向走。
“您会长命百岁的。”
崔华英没有多说什么,“闻宴,我和你打一个赌。”
“您要赌什么?”
“赌…”崔华英目光如炬,“就赌你消失三个月,季长安重新开始生活,绝不找你。”
闻宴垂下的眼睫抬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