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不语, 只双唇紧闭。
苏蓉绣道,“若只是我的事,他要如何就如何,我可以不争,也可以不抢,哪怕没名没分跟他这般久, 我又何曾说过半句怨言?我理解他,支持他,但他却从来不为我考虑,二哥那般无辜,他拼死救下我这一条命,如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以一句皇权斗争为由又要我放手?”
情绪稍显几分激动,苏蓉绣连连点头,模样悲怆至极,“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现下放手确实是我们最为稳妥的一个做法和选择,只要他能上去,只要他能稳固地位,往后我们想做什么不可以?可是那又得要等多久呢?会不会到时候他又有了新的难处?而我只能不断的一直让步,让步,让步...................”
“他的想法也许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偏激。”
“终归是要这么做的,理由怎么样很重要吗?”闻着那甜腻腻的枣粥味道,闻的苏蓉绣是好一阵恶心反胃,她伸手掀开棉被捡了外衫起身来,“九郎哥哥,今日案审结束后,带我一起去祭拜二哥吧。”
唐丰叹了一口气,他起身道,“你先穿衣裳,我去门外等你。”
雨停了,门外的石板路上积了一层深水。
苏蓉绣面色发白,唇脂涂了好几层,这才勉强看着有了一丝血气,她摇摇晃晃的从梳妆台站起身来,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只坚持着往外走出两步远,突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然后重重朝地下摔去。
唐丰在门外听着一声响,回身进屋再来看,更是被吓得不轻,“三妹妹。”
和大夫前后脚赶过来的还有林瑟,本是定好巳时开堂公审,结果卷宗的资料才整理到一半,又突然听说苏家这姑娘病重晕倒,秉着人道主义的理念,他作为父母官好心过来探望,结果刚进门,又看那姑娘脸色惨白的被人扶着起身。
林瑟稍有不忍,看人身体状况确实不好,于是他便道,“姑娘若是今日不方便,本官将公审推到明日再办也可。”
苏蓉绣瞳孔收紧,只扯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笑脸,她站直了身子道,“今日,就今日吧,这一天我等的太久,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往下熬了。”
这般心情倒是可以理解,林瑟点头,侧身给人让出一条路来,待苏蓉绣出门后,他这才紧随其上。
唐丰回头望了望屋内,正好瞧见诊病的大夫还在慢吞吞的整理自己手中的医药箱。
“老先生,敢问我家三妹今日突然晕倒是病出何因?”
老大夫合上箱盖,他抬头道,“苏姑娘这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气机阻滞,情绪抑郁,得要好生调养,不宜心事过重,以免影响腹中胎儿。”
“...................”唐丰一愣,他像是没听清,“胎,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