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他的臣子了?”萧予戈冷笑,“我这回来,纯粹是想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不是来当祁靖宁的臣子。”
祁靖宁闻言陡然摔了茶碗盖,“南,南子彰?”
“萧三下落未明,以防万一,娘嘱我来做烟/雾/弹。怎么?不许?”
他那跋扈的姿态放在萧予戈的脸上是怎么瞧怎么别扭,祁靖宁取回倾翻在奏折上的碗盖,“没。孤允许。既然‘萧大人’回来了,届时孤会命北都所开堂审案。子彰兄弟,到时还请你嘴下留情,权当是给萧大人面子、”
“再说罢。”
祁靖宁:……
南楚杉一路奔驰,在天黑之前赶到落脚驿馆,嘱咐小二牵马去喂水后,点了馒头和小菜窝在角落用餐。
“听说了么?这回的年宴要请胡人舞女。”
“胡舞?陛下不是最不喜欢这个的么?”
“听说是近日风头正盛的纪大人安排的,而且还有人说陛下的妃嫔也会参与到其中。”
“真的假的?那还真是叫人期待。”
几名年轻男子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撞杯咬牛肉。
南楚杉咽下一口炒鸡蛋,心道,祁靖宁不是向来喜欢一切从简么?怎么今年倒是愿意大操大办了?
转念又道,帝王之心,果真深不可测。
是夜。
南楚杉简单梳洗一把,合衣枕在包袱上,眼里亮堂堂的,毫无半点睡意。屋里烛火已灭,外头偶有房客走动,衬着半启窗子里透来的呜咽的风,有些催眠。就这么躺了好一会儿,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换了个新环境,她不住地做起梦,好的坏的连轴转,意识恍惚之时,忽见一道银光掠过。她近乎是下意识地举起头边的竹枕格挡,竹枕一劈两半,也将她的睡意给劈了去,她一手一半枕头,狠命往当中一敲,听得一声闷哼,刺客陡然后退两步。她借助尚且明亮的月光,伺机朝对方下盘扫去,刺客连翻两个跟头躲过攻势,霎时又举刀砍来。
南楚杉勾起一边方凳飞去,正中刺客膝盖,对方单膝跪倒在地,她正要踹出第二张凳子,脚却被床下伸出的手牢牢握住,登时被掀翻在地。那人的手犹如蟹钳,像是要将她的脚腕捏断一般,南楚杉眯了眯眼,一把拉过手边的踮脚小凳,狠命往自己的脚砸去。
剧痛霎时走满全身,对方也因此暂时松了点力道,南楚杉摸索身上可用的武器,却听身后脚步靠近,一道银光直直朝她身上落下!
南楚杉用力闭上眼,疼痛与回忆潮水般打在眼前。
未见谨怀先生昭雪,不能死!
铿。
刀应声而断,又听一声惨叫,温热的液体喷到南楚杉摊着的手背上。
脚腕上的力度重新加大几分,南楚杉咬紧牙关,狠命撑起身子朝后挪动,期间不住摸索可用的物什朝前砸去,砸到后来,竟是不觉任何痛感。
咔吧。
对方的手腕一扭,更为强烈的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南楚杉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却还是拼命朝后移动,直至摸到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