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才是失忆人士的正常做法,想办法恢复记忆,解决赖在自己身上的麻烦,然后回到亲友身边。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

安珀慢吞吞回答,她想起了自己刚刚苏醒的时候,穿着血污的狼狈模样,说定失忆前还惹了个更大的麻烦,这种事情忘了也挺好,前提是仇家不要找上门。

至于寻找自己的亲友,从一醒来她就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寡。

或许是她的洒脱让金有些接不上,为了不让场面进一步冷却,安珀只能略是心虚地回问:“你呢?”

金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来也想在魔域安家,和我喜欢的人,我还带来了我的全部家当。”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一个炼金术士的脑子里装着他的平生所学。

他这次没有摸出镜子,而是对着小牧师平静地诉说着。

炼金术大多被认为是奇淫巧技,但在那个炼金小屋里,没有对他失望至极的父亲,没有虎视眈眈的兄弟们,也没有表面恭敬背后嘲笑他自甘下贱的仆从,透过一面镜子,她是第一个愿意鼓励金坚持下去的人,去成为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士。

于是当她失联的时候,金选择留下了自己的所有炼金手札,那上面有自己全部钻研的心血,和对十二位传奇炼金大师的学识解读,换取自己离开那个等级森严的家出来寻找。

如果没有她,金总有一天会继承父亲的爵位,联姻一个尊贵的妻子。

“我让所有人都很失望。”金说。

他对家族里的事情漠不关心,也不在乎有多少同父异母的异姓兄弟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沉迷于炼金术,并找到了愿意理解他的人,仅此而已。

安珀憋出一句话来安慰他,“你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