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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明白,这些细纱的透光性明明很好,让他能看清楚细纱后房间内的布置,看见油灯、木桌、鸟花屏风;绫罗,绸缎,金玉翡翠,可视线一转到床榻上,就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模糊地看到床榻上的人,肌肤如雪,手指像是为乐器而生,纤细又修长。那个人腕间戴一金镯,似是孩童用的款式,可见家底殷实,甚是宠爱。

床榻上的人睡觉很老实,躺在那里,只能感觉胸口呼吸的起伏。而胸口之上的那抹红唇,比红绸还要艳丽,满是旖旎的房间里,总是传来一声声“程渔”。

像是情人的呢喃,又像是痴情人的呼唤。

无论是哪一种,崔安澜都很想近距离看看床榻上的人。可红绸细纱太多,一层又一层,厚得让他剥了一晚又一晚,他还是达到不了床榻边缘,只能傻傻地站在红绸细纱外,看着床榻上的人模糊的身影,听着耳边不断地呼唤。

崔安澜这种奇怪的状态,一开始都以为是压力太大,后来,他开始说梦话,甚至越来越清晰,家里人才发觉这是一个大问题。

国内国外不知道找了多少医生,这个梦每晚还是如约而至。崔安澜也从迷茫、害怕、厌倦、无奈到最后的妥协、习惯。虽然清醒后会感觉到疲劳,可是他更想知道梦境中那个程渔到底是谁?

不靠谱的于冬汶说是他前世的情人,他没好意思说,那梦里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男人。

崔安澜不说,于冬汶就开始自我发挥,编了无数个缠绵悱恻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里,崔安澜都是一个渣男,抛弃了前世的情人,最后他这一世得到了睡不好的报复。

崔安澜听完他的总结,一般都会鄙视于冬汶一番,可下一秒,他也会想,这个梦到底是想告诉他什么或是暗示什么?

难道真如于冬汶所说,程渔是他前世的情人,他曾经辜负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