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不曾撕心裂肺,但是水玖莫名就懂了,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能许给他的一辈子的深重情谊。
水玖嘴唇微微颤着,眼底莫名起了湿意。
“今儿个在车上,是我话说重了,是我不对。”许季珊却仍在认真地向他道歉。“等这趟劫难结束了,咱们一道回家去,我带你去见阿公。阿玖,我、许某人,待你是实心诚意。”
“你……你莫要再说下去了。“水玖扭开头,几乎不敢看他。
许季珊在无尽阴森的石头牢房里自嘲地笑了一声。水玖躲着他,宁可被秦二少鞭打,也要袒护着那个该死的宁济民。他不能不嫉妒。
可是在嫉妒以外,更多的是心甘情愿。
许季珊嗓音沙哑而沉,鹰眼内眸光不明。“水老板,许某不求你待我也能有几分真心。但你记着!这一辈子,我都会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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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个小时后,靖西府商会会长董麟昌笑眯眯地在灯下推出一个小匣子。匣子扁平,是中式红木雕花。
对面的山本只略扫了一眼,大马金刀地坐着,唇上两撇小黑胡子一动不动。
“山田大人,”董麟昌右手捏住左边袖管,身子前倾,压低了嗓门悄悄儿地道:“这可都是恒隆银楼的汇票。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兑现。”
山本又看了一眼,兴趣不大。过了几秒,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道:“是,那个姓许的商人叫你送来的?”
“是,就是他,姓许,全名儿许季珊。”董麟昌带笑点个头,又道,“此人向来乖觉。”
山田转头冲女翻译望过去,女翻译立刻叽里呱啦与他说了什么,山田回过头来也冲董麟昌点了个头。“董老先生,继续。”
董麟昌慢慢地磨挲着右手的翡翠大扳指。这扳指,也是许季珊给他弄来的。今儿个晌午一过,许季珊从巡捕房出来就寻了董麟昌,恭恭敬敬地送上这个翡翠扳指,说是从宫里头流出来的好东西,几任帝王都把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