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初抬眼默默地注视着他,怜悯地摇了摇头,紧接着看向一边依旧不能行动的魂青,伸出左手将他整个人隔空提了起来。
魂青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无力的感觉了,除了自己刚死的那一回被季千山吊起来放血,就只有这一次被自己的盟友背叛了。商浮梁大约是给他喝了什么东西,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垂着手脚任由方晏初将他提在空中。
“魂青,”方晏初缓缓开口,“你作恶多端,就算是为了参天君你都得死,不过好在你死之前还可以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魂青正想要问,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问都不需要问了,他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做了动作。他已经缺失的手突然以一种难以理解的角度歪曲着,手肘扭曲成一个圆形。
“不,不要……”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他摆脱了药物的控制,难以控制地发出痛苦的喊声,“不要!”
魂青睚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手伸到背后,感受着一种强烈的撕裂感他隐约感到自己的手已经越过了肩胛骨落在颈椎上。两根手指在背后的皮肤上逡巡着,仿佛寻找目标的猎人一样,紧跟着便是一阵剧痛。
在巨大的痛苦袭来之前他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原本无力的两根手指刺穿了背后的皮肤,在充满黏腻感的血肉中摸了一会儿后捏住了自己的颈椎骨。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知道了,他已经被痛晕了过去。
魂青的手在背上忙活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渐渐地从身体中离开,离开时手中握着一盏古旧的油灯,灯上没有灯芯,只有一汪鲜红的心头血。
“这是你的血吧?”方晏初问商浮梁道,“以心头血来供养失去火种的长明灯,你倒是真想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