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荣老远见他那副背头长衫的模样,便心知他又 “旧病复发” 了。推来一杯热豆浆,问他去哪儿,徐致远有模有样地将笔记本往腋下一夹,恭敬地接来豆浆,说道:“去学习。”
这可是一件比太阳自西边出来还要新奇的事,李安荣自然是不信的,但正是因为她坚信小混蛋定是披着学习的皮去干一些其他闲事,所以也并未表现得惊讶,随口嘱咐道:“早点回来…… 对了,顺便去帮阿尧买些药,昨天听他说快要吃完了。”
“…… 小叔叔的药都是庸医亲自打理的,我不知道他吃什么。”
裴林晚从李安荣身边探出脑袋来,说道:“爹让我帮阿尧送过好几次。”
徐致远见她在,清了清嗓子,想将那声 “庸医” 掩饰过去。于是问她是什么药,裴林晚摇了摇头说:“我记不着它们的名字…… 但是我昨天见到阿尧桌子上有空瓶子,哥哥,你可以拿那个和医生说,医生肯定就知道啦。”
李安荣垂眸看着她,小声笑道:“徐致远你还没人家小孩懂事多。”
徐致远给李安荣同志翻了个白眼,喝完了,将残留着些豆渣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我去找。”
他上楼,蹑手蹑脚地推开俞尧的房门。
兴许是昨天有些累了,俞尧还没醒。
窗帘没有拉严,放了一条缝隙宽窄的初阳进来。徐致远照着裴林晚的说法在桌子上找到了空药瓶,塞进了口袋里。
他本想就此离开,心里却给自己演起了一场活话剧,角色几番争斗之后,他终于决定装成不经意地去瞥床上的俞尧一眼——那眼神可谓将 “僵硬的随意” 演得惟妙惟肖,然而在目光触碰到俞尧的时候,花了几秒钟凑出来的 “演技” 全部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