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嘉时一年当中最烦的季节了。
他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先去秦言家楼下等着,然后等到秦言终于磨磨唧唧地从楼里出来了,两个人才一起去学校。
秦言自知晚了,见到贺嘉时后便快步朝他走来。
贺嘉时皱着眉头,烦躁地看着他,瞧他眼睛下面一片乌青,一猜就是没睡好,于是不免又多瞅了他几眼,语气中有点嫌弃,“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快成熊猫了。”
秦言从小皮肤白皙,只要一休息不好,就会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秦言一边背上书包,一边责怪地看着贺嘉时,“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
贺嘉时笑笑,不再跟他插科打诨,问道“没睡好?”
秦言“嗯”了一声,“没睡好。”
贺嘉时又笑笑,似乎是觉得秦言的紧张与焦虑都是多余,“你就是这样,一点儿小事儿就要紧张半天,考试紧张就算了,开个学还要紧张。”
秦言有点儿无奈。贺嘉时说得没错,他向来如此。
有时候明明根本没必要担忧,可他偏偏控制不了自己,非要翻来覆去地思虑很久。他自然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可改也改不了,有时候他自己都烦。
于是,秦言有点毛躁地说,“是是是,你说的对。”
贺嘉时用力摁了一下他的脑袋,“别整天东想西想,有功夫多想想我。”
秦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简直觉得他莫名其妙,“想你干什么?”
贺嘉时稍稍弯下腰,把嘴覆到秦言耳边。
他呼出的气息让秦言心里痒痒的,不禁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