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迷惑地看着他的朋友们,而贺嘉时则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一鸣,你别说了。”
王来娣五官变得扭曲,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来娣总会告诉自己,她与赵一鸣是朋友,可直到今天,她才悲哀的意识到:赵一鸣这样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理解自己的难堪的。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碰巧考了相似的分数,碰巧都吊车尾来了省实验,所以才成了同学。
而除了会在同一间教室里短暂地学习三年,他们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所以,贺嘉时与秦言懂得她的犹豫徘徊,而赵一鸣却只会一派天真地问,你爸妈怎么还没来。
她受不了赵一鸣这种一无所知的直截了当,许久以来隐秘的酸涩终于破土而出,她大声喊道,“因为我姨妈姨夫才是我和妹妹的亲生父母,你明白了吗?非要让我说出口吗!”
赵一鸣懵了,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嘴唇张张合合,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来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朝赵一鸣喊出这么一通以后,王来娣像是脱了力一样,笔直的身体终于松弛了,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无声地往下流。
赵一鸣看看秦言,又看看贺嘉时,最后无措地盯着王来娣,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唯恐刺激到王来娣,说,“来娣,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些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言和贺嘉时也劝到,“来娣,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你妹妹啊,我们把你送回去,你跟……你跟你家里人讲讲,还是要先报警啊。”
王来娣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赵一鸣则耷拉着脑袋,站在她身边,平时那么嘴碎的一个人,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成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