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想得到秦言此时该有多么难受。秦言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从早晨睁开眼,到晚上躺到床上,他的眉心甚至没有一分钟是舒展开来的。
贺嘉时的成绩依旧差强人意,照这个排名,按照往年来看,一本够不上,二本却绰绰有余。
他已经知足了。
除了当初拼死累活地一门心思要考省实验,贺嘉时几乎没当过几天的好学生。可中考无论是知识量还是题目难度,都远远不及高考的十分之一,实在没什么好比较的。
贺嘉时不知道秦言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一把。
这些天以来,秦言用一种几乎决绝的方式将自己封闭起来,他照样会在睡觉时靠在贺嘉时身上,照样会与贺嘉时接吻,甚至是互相慰藉,但他的眼神却总是疏离的,飘忽的。
这是种从未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陌生,就算贺嘉时迟钝,他也明白了,秦言不想跟自己讲话。
秦言依然爱着贺嘉时,依赖着贺嘉时,却不再信任贺嘉时。或者说,他不再信任贺嘉时能够理解他了。
晚上十点半,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走光了,走廊里传来门卫不停催促的声音,可秦言却置若罔闻,依旧坐在书桌前。
贺嘉时走过来,轻轻拢了拢他的肩膀,没敢再做什么过密的动作,只说,“秦言,走吧,咱们回家。”
秦言却仿佛没听到似的,依然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答案解析。
贺嘉时想催他几句,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等到门卫大爷走进了教室,拿照明灯往秦言身上一照,用浑浊的声音喊着“走吧,快回去吧,明天再来学”的时候,秦言才终于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