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说众生平等,职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如琢认定了京剧,我们却百般阻拦,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观念——何况京剧演员是正经的艺术工作,倘若如琢因为这个身份受到歧视,那只能说明,我们竭力创建的新社会还不够完善。”
谢颜的一番话多少打消了些谢少奶奶的顾虑,加上儿子一再坚持,最终松了口。隔月谢颜的师父白落秋隔代收徒,谢如琢成为了他唯一的京剧亲传弟子,将他的艺术风格传承了下去。
正如谢颜当初所说,消除旧社会的陋习和偏见后,京剧演员只是世界上诸多职业中的一种,谢如琢在家学师风的教导下渐渐长大,时至今日,已经成了令人尊敬的青年京剧艺术家。
“我听文柳奶奶家的小哥哥说,谢叔叔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出国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很难过,我不可以去打扰。”
小姑娘性格活泼,平日里在各家都十分受宠,但并没有被娇惯坏性子,听闻谢如琢心情不好,就悄悄自己回来了。
“出国的朋友?”苗尔雅回忆了一下,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自打两三年前谢颜和温珩相继离世后,苗尔雅对谢家的事情知道的就少了。
那两个家伙,倒是恩爱到了最后,双人游山玩水了一大圈回来后,一个静悄悄闭上了眼睛,另一个没几天也安详地随之而去,就连离开这个世界,也是成双成对的,没有留下谁独自孤独。
二老离世的消息传开后,举国震痛哀悼,祭文、挽联和回忆信塞满了谢宅的信箱,全国的报纸书刊一连大半个月时间都在刊登相关的文章。
身为养子的谢如琢是最自责和痛苦的人,事情发生之后,他不止一次的想,若当时能劝阻二老不要远游,或者跟随他们照顾,结局就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