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去屋顶是因为到处都很挤,反而夜里的屋顶上有一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姜逸北一手拎着酒,一手揽着舸笛的腰,几步起落就到了屋顶上,落在瓦片,踩得瓦片“嘎吱嘎吱”作响。
姜逸北率先坐下来,拍开一坛酒的封泥,闻了一下气味,“那沽酒娘肯定又是掺水了。”
舸笛:“…………”
舸笛:“你这封泥是刚刚自己拍开的。”
姜逸北:“……那就是酿酒的不地道。”
舸笛笑起来,摸索着跟着坐下来,他把姜逸北手里的酒接过来也闻了闻味道,发现好像确实有些次,但也不怎么在意,直接就往嘴里倒了一口。
这酒入口绵软,醇香不足,用来浇愁是够了。但要是此情此景,心中正是快意大好,喝这种酒总觉得有几分不足。
舸笛:“你怎么不说是你不会买东西?”
姜逸北把酒接过来,也倒了一口,“成,我不会买东西,跟沽酒娘酿酒师无关,行了吧?有本事你别喝我买的酒。”
舸笛:“我偏要喝呢?”
姜逸北:“给钱。”
舸笛笑起来,还真郑重其事地去摸钱袋子,翻出来一个铜板递给姜逸北,“不用找了。”
姜逸北笑着接过来,“哟,爷真大方。”笑归笑,还是半点不嫌弃地把这个铜板接过来了,然后在手里上下抛着。
两个人在夜风里分喝同一壶酒,顺带聊着些闲话,倒真有些知己的意思。
舸笛喝着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我是不是还欠你一顿饭?”
“嗯。”姜逸北懒懒散散地仰面躺在瓦片上,看着天上的星辰,漫不经心道,“你这时候想起来这顿饭,我可不觉得你是良心发现。”
舸笛:“哦?”
姜逸北:“怎么的,难道说你现在要去给我做饭?”
舸笛笑道:“可以啊。”
姜逸北一愣,转头看了舸笛一眼,这人在夜色灯火里就剩下一个剪影,他单支起一条腿,不像平时那般文雅,有些随性,头发和系在脑后的绢布带着被风吹得飘起来。
然后他听到舸笛道,“你知道我快要出城了吧。”
姜逸北反应很平淡,这瞎子本来就是因为伤才留下的这段时间,伤好了要出城理所应当。
舸笛:“你手里那个机巧匣,对我很重要。”
姜逸北事不关己似的,“哦。”
舸笛:“我给你做饭,你把机巧匣给我。”
姜逸北:“可我突然不想吃你做的饭了。”
舸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