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舸笛慢了半拍,一脸懵地道,“我不怕啊。”
姜逸北:…………
姜逸北:“我也不怕。”
……我就是心里有点抖。
舸笛听着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顿时颇为同情,反过来给人顺了顺毛。
舸笛重新打开门进去,对着床前的尸骨和床边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即使这里两人都已作古,那也极有可能是玄机阁的前辈,他身为后代子孙,祭拜一下总是没错的。
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
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
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
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
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
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
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
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
“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
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
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
“什么如此?”
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
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
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
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
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
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
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
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
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
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