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阮羲的衣服,卞有离顺手挂在床头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架子上,然后回头让阮羲躺在展开的被里。
看着阮羲躺好,他站在床边想了想,自己也脱了外袍躺下。
“泽安,我本来……”卞有离转过头来看着阮羲,刚低声说了几个字,却发现阮羲已经合上眼,像是睡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正上方的帐帘,也微微眯眼。
却没看见,他身边的人睫毛不安分地闪了几下,才掩饰似的向旁边侧了侧头。
夜里静谧,外面的风声也就格外明显,吹着枝叶发出瑟瑟的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影像是有些偏移,但又仿佛并未改变。
风声似乎有异,卞有离忽然睁开眼,一只手按住临躺下前放在床沿的佩剑,另一只手伸到枕下,用手肘撑着自己微微起身。
借着清亮的月光,他看见阮羲也睁开了眼,目光由茫然到清明,顷刻之间,再无半分醉意。
见卞有离的一只手伸在枕下,阮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等卞有离发觉,就恢复如常。
他知道那底下是什么——
是卞有离送给他的那把匕首,此前卞有离曾多番嘱咐,武器不可离身,睡觉的时候也要搁在枕下。
他虽然不缺一把防身的武器,可贴身带着卞有离送的匕首,感觉毕竟还是很不一样的,也就成了习惯。
是因为林忠实的药?
不过一瞬间,阮羲就近乎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饶有兴致地想道: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卞有离会有其他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