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大半夜还穿戴整齐,我坐起来问:“妈?怎么了?”
“儿子,起来,咱俩去酒吧。”
什么?我怕是听错了,又问一遍,答案是一样的。
“妈,你疯了?”
“没疯,”我妈边说边开了我房间的灯,“妈想去,你陪妈去行么。”
我妈从没去过酒吧,她总说那里是年轻人的地盘,太吵闹。
半个多小时后坐在酒吧里,我才问她:“妈,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没怎么。”
问不出便不再问,喝了几杯酒下来她却突然要我去前面加入那些跳舞的年轻人。
我说我不去,她就硬拉着我去,我不敢跟她用力撕扯,抓她的手说:“妈,我有些透不上来气,我们走吧。”
在她眼里看到了很快驱散的失望,她点头道:“那走吧,妈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想到我妈不吭声的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在我前面,最后是带我来这里。
停定在凌晨一点多旧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我看着站的笔直的我妈,突然觉得好心疼她。
这是二十多年前我爸出事的地方,他是名交警,在执勤时被失控卡车卷入车底,当场殉职,那条新闻几年前去都市网上翻还能看得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了。
那时我妈刚怀孕,听家里老人说,她接到消息后很平静。
平静的处理后事,平静的拒绝父母让她堕胎后再嫁的要求,平静的继续一个人生活,最后又平静的生下我。经历大风大浪却平静地像是下雨时湿了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