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乔琬吃着骆凤心给她带回来的桂花糕,听骆凤心讲完今日发生的事以后直咂舌:“这他都能忍住没砍你,比张子何那个二愣子强多了。他最后表情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气到喷火?哎,想想就很解气,可惜我没在现场。”
“没有看到,他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骆凤心摇头。
“这也太怂了吧!”
“有什么稀奇的。他起来又打不过,难道站着听训吗?还不如趴着装死呢。”骆凤心说完有些好奇地问乔琬:“倒是你,那么笃定他会在陈太后那里吃瘪吗?”
“他们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傻。”乔琬吃完一块桂花糕,又去摸下一块,“自己傻就算了,还以为别人都傻。东督查尉之职落入他们手中,再加上陛下,便有了与陈家抗衡之力,这事难道只有他们想得到吗?”
“你是说太后对此早有戒心?”骆凤心问。
“当年陈家要不是怕引起先帝的猜忌,这禁军统领的官职就不可能给郑韦。给他不过是为了不让这个官职落到我们太子这边的手中,还真能是因为他娶了太后那个侄女?看看太后怎么对陈茗夕的,真要是上心,哪能由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管管。”
一碟桂花糕已吃完了一半,乔琬想留一半给骆凤心,见她只听着话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偷偷多拿了一块,继续说道:“太后在这权力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可比他敏锐多了,听他说个开头就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跟太后这种人斗呢就不能急,更不能让她感觉出是在被你牵着走,要让她觉得所有的事都是她在主导才行。”
当日乔琬与骆凤心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关于如何一步步激怒郑韦这一段没有详说。一是这一段成不成关键在她,要看她这陷阱设得怎么样;二是她也需根据栾羽给的反馈情报随时调整牵着陷阱的这根绳子,既不能握得太紧让猎物觉察出危险,又不能握得太松让猎物溜走了。
因着她只重点与骆凤心说了之后需要骆凤心做的事,所以骆凤心也不知道现阶段乔琬具体要做些什么。见如今一切都在乔琬的掌握之中,她心里一时欢喜一时酸涩。
这个人比起当年还要精于计算。说太后的精明是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那她呢,这些年她又是如何过的,是否也曾为谋划一计殚精竭虑,昼不能食、夜不能寐?
乔琬没有发现骆凤心的异样,她这会儿除了说话,眼里就盯着桂花糕了。
这是宫里御厨做的,外面卖的都不如这好吃,骆凤心也很喜欢吃这个。以前她还跟骆凤心住在宫里时偶尔能跟着骆凤心吃上一回,自打骆凤心去了北境,她就再没吃过,一直想念着。今日骆凤心进宫,她央了许久,好不容易磨得骆凤心答应去替她要一碟来。
“现在先帝不在了,陛下又根基未稳,我估摸着太后没准儿正琢磨把这禁军统领的官职收回来呢。毕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手上哪有握在自己手上稳妥。”乔琬说着偷眼去瞧骆凤心,见骆凤心没有在意她多吃了那几块桂花糕,忍不住又去摸了一块,“在这当口郑韦去给他那个表弟求官,你说太后会怎么想?”
骆凤心明白了乔琬的意思,正要说话,就见乔琬两只手一手一块桂花糕,嘴巴边上还沾了些残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