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洛泱轻而易举杀掉武丰的一幕，赵诚已经知晓如今的洛泱今非昔比，不是他能应对的，可见到四周惨状，他还是忍不住上前说道：

“洛师弟，我知道宗门对不起你，可如今有很多弟子都是新入门的，他们与你并无仇怨，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洛泱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初，我没有杀宗门任何人，还救了他们，可没有人在乎，因为我是魔族，所以我就必须死，我不无辜吗？”

“我知道，可是——”

赵诚还想再说，却被抬手打断，洛泱神情转为冷淡。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非人族，不在乎你们人族的善恶，念在当初赵师兄帮过我，你要离开我不拦你，其他人却是没那个心思去分辨了，赵师兄还是快些走吧。”

“你……”

赵诚望着前往长身玉立的白衣青年，明明还是那样的身段，还是那样的容貌，却让他感觉到陌生。

“洛师弟，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洛泱笑了笑，道：“赵师兄这副神情是对我失望了吗？你以为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我吗？

从前我弱势，你怜悯我，为我鸣不平，如今我强势了，威胁到你同族的性命，你便心生不忍，说到底，你和他们才是一类人，而我，始终是外人，是魔族。”

“我……”赵诚有心辩驳，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他与洛泱之间到底是他先承了洛泱的恩，后来种种作为，不过是报答，他根本没资格对洛泱指手画脚。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赵师兄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何况，若是按照你们人族应对魔族那套规则……”

洛泱目光看向赵诚，眼眸漆黑如寒渊，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眼——

“生而为人，便不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