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忘了,温凛去见司远的时候,一定会脱下手上的戒指。
他忽然觉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那么用力那么痛,平白无故教人看笑话。他沉默着将手插入口袋,想转身离去,却又觉得离去的不该是自己,故而挺坐着硬扛,全然不知自己眼里愤怒的火苗已经被汪出的一点薄泪浇湿了。
“对不起啊,我请你吃三明治……你喜欢ara ha吧?这个给你?烟熏三文鱼和鸡蛋沙拉我也还没碰过。”
司远的语速很快,在那靡靡之音中显得分外急促,傅观宁感到讶然,因为从看到了他脸上的歉意,还有手忙脚乱的姿态。
“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点,我请客。”他很诚恳地说。
傅观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难以置信。小说里的白月光一般不都是可会来劲儿的白莲花吗?就算你不是……温凛说你们是同类,那也该温柔殷勤一点,或者决绝冷酷一点才对,这表情是要干嘛?
他花了片刻时间,才让悲伤沉淀下去,整个人镇静下来,用戒备的目光打量了司远:“那我要点龙虾汉堡。我还要……”他瞥向一旁的价目表,读了某个价格不菲的饮品的名字,“那个……引导亡灵的圣杯。”
“龙虾堡没问题,可是你点的那杯酒度数不低,你真能喝吗?”司远说,“而且里头放了苦精,要不要换个甜一点的?”
“不换。”傅观宁存了试探的心思,故意不讲道理,“实话说吧,东西来了我也就是尝个鲜,你不想请就不要
请了。”
“没有没有。”司远马上替他叫了吃的,温声软语地对他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喝甜的心情会好些,没有别的意思。”
吧台的光透过各种酒液,在司远的脸上和头发上投出五颜六色的光。傅观宁看着他油画般的轮廓,忽而低声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司远笑笑:“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这里度过普通的一晚。”
傅观宁看向他的眼睛:“消磨时光?”
“也可以是某种体验。”饮品被送上了桌,司远举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柠檬水,跟镌刻了复古花纹的“圣杯”碰了碰,随后送到唇边,咕嘟喝了一口。
傅观宁半信半疑地拿过“圣杯”,看着里头状如奶茶的酒液,微微抿了一口,便不由自主皱了鼻子——不但苦,还有好浓一股核桃味!